她来说,那时的景元是冉冉升起的太阳,而她早已躲在了凉处。
但是,现在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为什么现在她就会动不动找景元呢?
和过去又有哪里不一样?
没有人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开拓者慢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触碰萱菱,她身上的雾气顷刻散开,连同希言与丹恒身上的冰也融化了。
“萱菱,你还好吗?”她轻轻地问。
「家族」对现场做了安排,公司与其他阵营的人没有轻举妄动。
黄泉默默离去,流萤也悄然消失。
开拓者总害怕她会突然开口问“你是谁”,她只活了那么短的时间,奇怪的人见多了,她自己也很奇怪,但像萱菱这么奇怪的人还从没有见过。
总感觉她忽近忽远,看似对宇宙间的一切都不在意,有时却又觉得她对一切都用情至深。
萱菱与她对视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内心越来越凉,终于,萱菱调侃地说:
“我已经不行了,我的财产就拜托你了。”
那一刹那,开拓者眼眶突然一酸,但却控制不住笑了出来,她紧抿着唇,克制自己悲伤。
“清醒点,你是个死穷鬼,哪有财产?”
她们一齐笑了出来。
“谢谢你,丹恒。”再次呼唤这个名字时,她是多么真诚。
她的侧脸闪耀在身后的微光中,就连脸的轮廓也与冰蓝的发丝一般发着光,不知为何,却透着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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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小言子。之后就交给你们了。”
早就猜到了,「家族」的感谢与酬劳,之后对这件事的报道和安排,与公司的争斗与归属,她都不会管。
向来都是这样。
“嗯。”希言重重点头。
刚刚在萱菱那短暂的梦中,是很久以前的弯月如钩的那些夜晚。月光下,是仙舟云骑扎的一座座营帐。
自从再次被岚再次哄骗回到仙舟后,她便很少去前线,而是在后方部署。
仙舟有很多青年人才,锋芒毕露,她也乐意培养。
在后世声名鹊起的云上五骁中,起初,她最先认识的是镜流,然后是丹枫,都是因为公务。
再是白珩,应星,最后是景元。
在那些断壁残垣,如废墟的荒漠中,就连顽强的植物也很难冒出枝丫。
在她的营帐后面的枯土上,开了一丛花瓣鲜艳的花朵,在这连天空都时常是色彩灰暗的地方独树一帜。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萱菱站在花前抬头一看,是自第一次见面后,只过了两年个子又拔高的景元。
明明还未到二字开头的年纪,却已经高大帅气,但眉眼却又意气风发,稚气未脱。
她心中那些锋芒毕露的青年人才们,景元一定占首位。
“殿下,已与玉阙取得联系,明日便可出发。”少年人的表情很柔和,发丝蓬松,语气却很认真。似乎一切交给他都不用操心。
萱菱点头,却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
“景元,这是你第一次与我并肩作战吧?”
景元一惊,然后扬起笑容,“是,承蒙殿下厚爱。”
景元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记得,毕竟他们只见过一次而已。
萱菱没再回答,又将目光投向那些花。
“这些花真漂亮。”景元由衷感叹。
萱菱却答,“可是,开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这位殿下的脾气古怪,这是全军上下乃至平民百姓都知道的事,别人不敢妄言,但神色也总会因为她的话而深感疑惑。
景元也微微一惊,然后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