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一月有余,我意已决,多谢学院的体谅。学院分配的空间枢纽,我放在曾经的房屋内,相关赔付补偿我业已尽数收下,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了,我的那间随时可以腾出。”
“是由于小逍吗?”宣忠突地提问,又赖上类似求情的话,“看在我宣忠的面子,而不是学院的面子上,说一说。”
钟章本来随意选了条路启程,听到后面一句,蓦然止步,回首看宣忠在月光下的神情,于是上身一顿,慢慢说:“有吧。”
当初返回塔兰,知晓他对宣家三子发起过致命攻击的不止一人,但后来竟无一人泄露一丝风声,钟章对同伴倒戈相向的行为就这么隐瞒下来,其中恐怕少不了宣逍个人的努力。
分明是受害者,还对加害者大加同情,说什么亲眼看见钟章是被罗伯特的蛟兽控制,所以相信钟章无过错,还堵了别人的嘴,而那些旁观的人都为宣逍所救,也受了钟章帮助,没有立场指认,居然同时三缄其口。
然而,唯有钟章自己或是罗伯特才明了答案,明了当时他捅穿战友胸膛的举止,究竟是不是出自本心的正确答案。
那条浸润战友鲜血的上衫事后洗得干干净净,但钟章再也未能将它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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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砍断那条濡透了心头血的臂膀,也无从搦爆产生过背叛意志的心脏。
因为他还想活。
这是他迈不过的第一道坎。
那厢,宣忠似是忖摸着,不太确定地说:“小逍没挑明,但他好像并不介意。”
钟章答:“两码事。”
宣忠放弃就这方面游说,话锋一转:“太阴,晖炅迟早会对上的,你若想报仇,我会全力助你。”
“我会用自己的手段。”
宣忠忽而眼神闪烁:“你要去哪?”
“一个隐秘组织。”
“隐秘组织,”宣忠眼神一厉,双拳紧握,闷声低吼:“你知道那些家伙都干的什么事吗!”
“知道。”钟章不为所动。
宣忠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魔力不稳,形成电芒,在身上交替窜流。
钟章却主动谈道:“罗伯特是一个家族,牵连无辜者为数不小,你们不会允许我杀光他们。”
他目光如炬:“但我恨!”
渴望饮尽仇雠九族的血液,焦渴欲狂,这是第二道坎。
魔力倏忽收敛,宣忠面色变得极为冷淡,凝视分道扬镳的此人,第三次发问:“你去哪?”
钟章对他的反应视若不见,径自回复:“晖炅以外,游荡者相见……我依旧身携塔兰教导,辨析一些隐秘,这些无法丢弃,统统会带去,那个组织无人在乎,但我不确保自己不会利用这些。”
他坦荡直视宣忠的眼神:“你们该追捕我了,从现在开始,塔兰的守夜人,执行者,潜伏的开智之类,以及各式生命的屏障,全数出动。”
说着,他脚步生根,立稳下盘,已然做好战斗准备,或者说,他从未脱离警备状态。
宣忠却是随意站着,疲惫地合眼,声音很低:“你走吧。”
钟章没动,显然完全不付与信任。
宣忠换以高声,仿佛身处高台致以颂词:“缠枝牡丹虽未能开智,依然是值得塔兰铭记的烈士,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它仍为交托后背的同伴保驾护航,即便之前无人洞察它的贡献,无人在意它的沉静,它仍然时时刻刻为其同道奉以忠诚,压制暗伤,传导能量,为我尊重,为我镌刻,为我塔兰的生命所纪念和传承。
“而你,缠枝牡丹的御使,在你走出这座塔兰山以前,你仍是塔兰的英雄。当你跨尽那一步,你将褪去所有大节和道义,下次相见,我将视你为敌。”
话毕,所有暗里的动静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