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山问,“听说昨夜您将我大姑母休了?”
邱宏远观侯府世子约莫十六七岁,看起来比他儿子邱志言还要小上几岁。
他忐忑的心这才安定了些,怒气显现在脸上,“嗯,是,有这回事。”
“理由呢?”时云起沉着眉眼。
“七出的‘淫佚’。”邱宏远道。
“证据呢?”时云起再问。
他讨厌大姑母是一回事,但到底大姑母还是他们建安侯府的人。如今死在外头,对方还想撒手不管,连嫁妆都吞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邱宏远张口就来,十分气愤,“这还要什么证据?时氏不守妇道,茉儿亲口说自己不是我女儿,是二弟的女儿,很多人都听到了。”
时云起也不恼,只问,“昨日城郊死了个商户,你们干的吧?”
邱宏远一惊,“你胡说些什么?”
时云起眸色淡淡,面不改色,“难道不是?可外面已经有人在传了。说有几个姓邱的人,见利忘义,抢人银子,顺手把人杀了。”
邱宏远怒了,“岂有此理!红口白牙,凡事要讲证据!”
时云起忽然清冷又轻谩地笑了一声,“这还要什么证据?反正就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儿。”
邱宏远:“!!!”合着在这敲打我呢!倒是小看了他!
邱宏远正欲发难,就见时云起朝身边小厮示意了一下。
小厮递上一份用鲜血写就的遗书。
邱宏远看得直骂娘。
遗书上说,邱宏远污她名声,以莫须有的罪名休妻,意图霸占她的嫁妆。
她唯有用自己和女儿的生命抗争。
若邱宏远还有点良心,应以主母嫡女礼制将她和女儿葬入邱家祖坟。如此,她名下的嫁妆,将全部归她儿子邱志言所有,其余任何人不得染指。
若邱宏远坚持休妻,希望娘家建安侯府替她把所有嫁妆收回来。且,以欲侵占嫁妆,休妻逼死她们母女的罪名状告邱家。
遗书末尾,特别提到,她这一生愧对建安侯府,尤其愧对世子时云起。若有来生,愿做一个和气慈爱的大姑母。
与遗书放在一起的,是时婉晴一长串的嫁妆单子。哪些她用完了,哪些还存在邱府,都一一注明。
做过主母的人,在最后走的时候,把事情交代得清楚明白,没有丝毫含糊。
字里行间表达着一个意思,她可以死,但嫁妆得拿回来。否则就得以主母规制迎她入邱家祖坟。
如此一来,她就身家清白了。
邱宏远的脸色极为难看,却偏偏不知要如何反驳才好。
若是当面锣对面鼓,他还能跟时婉晴对骂一番。这人都死了,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往死者身上泼脏水。
因为他没有证据!
就算邱紫茉站他面前,他也没有哪一点证据敢说女儿是他弟弟的女儿。
毕竟,他和他弟弟的长相也有些相似。
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邱宏远气得很,“后事得你们建安侯府操办!”
第一凤女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