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海锡是牟文绶兄牟文禄之长子,牟文禄在当年镇压奢安之乱中禄广河之战中阵亡,此后牟海锡和弟弟牟海奇一直待在牟文绶的军中,牟海锡此时充任牟文绶的中军都司之职。
牟海锡这次带来的只有大印官防、服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只是说下属官员可以自行任命,至于粮饷问题,着庐州暂时负责筹措。
牟海锡留下吃过饭,就带着牟国卿和牟国俊离开了梅山营。
张可道升为凤阳前营都司,比之前的守备一职,看似官升一级,粮饷也是落在了庐州府身上,但是问题是实际的支援还是没有,只能再三发官文到庐州府进行催促。
对于张可道来说,此刻心里最记挂的,就是被张一川俘获的乡亲们到底身在何处,还有就是这严寒天气下,如何能使更多的伤员活下去。昨夜已经有报,又有两名伤者不治身亡。
山上的条件确实有限,最关键的是梅山营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伤亡确实严重,他刚去看了受重伤的大侄子张鹿声,张鹿声虽然苏醒了,但是还是发烧,情况并没有明显好转。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感觉到很孤独,老伙计陈新薄远在正阳关,没有一个可以肆无忌惮进行讨论的人。
部下们对于张可道的升官,已经三三两两的过来道贺过了,但是看到张可道的情绪不大,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等部下们都陆续退去以后,张可道又陷入了长久的压抑之中。
想着想着,突然眼前冒出来一句:你忘记鹿安还在营内?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父子俩是最好的商量人选,张可道刚想着派人去传张鹿安,正好张鹿安已经来到了中军营中。
“父亲,我觉得咱们不能像以前那么老实了。”张鹿安当先开口道。
“哦,鹿安,你来说说,吾等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张可道对于自己这个原本纨绔,后来变得聪慧的小儿子,心里面还是很欣慰的。
“爹,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朝廷把人当成牲口使,不给饭吃,还天天要求贼多。就咱们这几百号人,怎么可能守得住这么长的淮河?我觉得咱们也得把最近一段时间的作战经过和战斗损失情况多加上报,最起码让上级多拨付一些铠甲和粮草才好。”
“嗯,这个事情,你去和你利昭大哥商量一下该如何写,写好后拿给吾看下,没问题就发出去。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还有四件事,一个是大舅妈他们到底在哪里?咱们得想办法把他们给解救出来。第二件事是这些伤员怎么办?山上太冷了,没有治疗环境。刚才我去跟江大夫聊了,他也是建议咱们把伤员运回正阳关,派人悉心照顾。第三件事是祖父和老祖还尚未入土,大葬之礼还没有举行,我们等不起了,可否找个机会回乡休整一下?第四件事是咱们的粮草当初只带了十天的,目前所剩不多……”张鹿安汇报道。
“这四件事都是比较紧要的,寻找张一川老营的事情已经交给左忠禹还有陈利宝去做了,相信很快就有回信。第二件事是比较紧要的,要知道那些受伤未死的士兵未来都是老兵,可以起到很好的带动作用。一定要尽可能照顾好他们,减少死亡数。你待会就去安排一下,把全部伤者都带上,还有死者的坛子,以及多余的暂时用不上的兵器,都带上,我让孟大海带船队送你们回去。你回去后先安顿好伤者,然后就在后方住两天,再带一百名新兵过来,顺便把第四件事给解决了。第三件事为父也是心急如焚,但是眼下还不能做到,当前最主要的是消灭流寇,无法无法向朝廷交代。”
“爹,如果让孟哨官送我们的话,就让孟大江和孟大湖带着一艘漕船和五艘快艇留下来,紧急情况下还可以传个信。”
“就依我儿。”张可道满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