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林珊珊忍不住开口。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傅景川对着一个微信在犹豫删不删,这不像是傅景川会做的事。
她以为恋爱中的男人女人才会有这样的纠结。
但傅景川……
她忍不住看了眼傅景川,又看向他敛眸看着的微信,但并不能从微信中看出什么。
傅景川已把手机收起,看向她:“今晚麻烦你了。”
林珊珊笑笑:“没什么麻烦的,我只是在替漾漾照顾瞳瞳。”
她这一阵是尽可能避免在傅景川面前提时漾的,她知道傅景川不好受,任何人在他面前提一次时漾的名字都像在他心口扎一把刀。
但他刚才对着微信要删不删犹豫的样子让她心里萌生起些许为时漾不值的不舒服感。
以前时漾和他离婚的时候,他答应得不是挺干脆利落的吗,也把人删得挺干脆利落的。
这会儿也不知道对面是谁,他倒是会犹豫了。
林珊珊觉得能让一个男人犹豫的人,大抵都是女孩子。
虽然说时漾不在了,傅景川有权利开始新生活,但可能是距离时漾走的时间太近了,她心理上有点接受不了。
更何况,傅景川对另一个女人的纠结犹豫,他从来没有给过时漾。
他甚至在时漾和他提离婚时都没有过半秒的犹豫。
但现在,就因为要不要删除一个微信联系人,傅景川犹豫了。
心疼时漾的情绪一下子爆发,林珊珊几乎在提到时漾名字时情绪控制不住地哽了下。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林珊珊很快道了歉,但又是不吐不快的性子,“好像以前从没见你对漾漾有过任何犹豫呢,每次处理起她的问题来都是干脆利落雷厉风行的,但凡你对她有表现出一丁点的犹豫不舍,她这一生也不至于这么遗憾。”
傅景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沉默着转身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书房门被合上时 ,林珊珊也站在原地没动。
她知道她的话刺到了傅景川。
人有时就是很奇怪的动物,不发泄的时候,心里憋着难受,发泄了,又后悔自己说话过分。
高姐就在一旁看着,也听到了林珊珊和傅景川的对话,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对林珊珊道:“傅先生也不好受的,一直在失眠中,你就别再拿漾漾的事刺他了。”
林珊珊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道歉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先回去了,瞳瞳就拜托你了。”
所有的欲言又止最终也只变成了低声的叮嘱。
高姐点点头,送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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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傅景川一把把手机抛扔在了桌上,人也重重地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两只手交叉着抵靠在额前,黑眸重重闭上。
呼吸也因为心脏猝然的紧缩疼痛而为发紧,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珊珊的话再次提醒了他他对时漾的亏欠。
她的不怨不怪,只是安静地选择远离,甚至在出事前还逼自己与自己和解,给他写了一封信求和,她所有的温柔包容放大了这种亏欠带来的痛意。
这样的痛意和悔意像毒蛇般不断在心底滋生蔓延,一丁点触动,便如野蔓疯长,在四肢百骸疯狂流窜,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世界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清醒之时,连赎罪和弥补的机会都已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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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时漾看着手机,神色有些淡淡的尴尬。
傅景川那句“有结果了柯副总会通知”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