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遇见老黄的时候就觉得他很生气。

这是怎么了？

李向南用眼神询问他。

老黄低下头干着他的活。

老黄的愤怒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李向南看见老黄赶牛车走了，她随后就跟上去了。

李向南就当自己走累了，搭着牛车坐一会儿。“你怎么了？老同志！”

“我觉得顾长锁有点不对劲！”老黄说。

他这个人本来就不对劲。

李向南：“他又怎么了？”

老黄：“他怕我，但是也恨我！就那眼神，恨不得拿刀子捅死我。

可他又没本事，我觉得他好像迁怒我们这几个人了！”

顾长锁这个人这样不奇怪。

顾长锁被送到公社之后，李大伯去打听过。

他说打他弟弟的原因是因为他弟弟是傻子，让他被别人笑话了。

“这真是个祸害！”李向南心想，就是自己没杀过人，要是杀过人的话就把他弄死得了。

“他说不上媳妇儿，还有他有病。

没少让人笑话。

你听说了吗？顾长锁说他早晚要找个大姑娘！”老黄说完他看着李向南，眼神里有警惕担忧。

李向南：“他是吹牛皮吧？”

谁家大姑娘能跟他呀？

老黄：“丫头，你是挺聪明通透的，但是还是年纪小，你不懂男人！

顾长锁现在真要是能娶个漂亮的大姑娘，笑话他的人不能说没有了，肯定要少挺多……”

顾长锁如果能娶个漂亮的大姑娘，不只是笑话他的人少了，这还是他炫耀的资本。

“顾长锁这几天，每天都要到村后转悠一趟。

我觉得他不只是想找茬。

他的眼神在彩霞身上转了好几回……”

“你说什么？”李向南的声音一下高亢了。“这个杂种！”

李向南真是轻易不骂人的。

陈彩霞身份不好，那是要在谁看了。

顾长锁现在的处境他还管什么呀？

李向南原来担心长民和向北的安全，现在再加上彩霞的事，心中有无法宣泄的愤恨。

“你不能想别的事，你听见没有？

我和你说是想让你叫你大伯注意点他。”老黄突然从李向南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同类的气息。

“我知道了！”李向南答应着就要跳下车。

老黄一把拽住她。“我那些年在战场上……

我手上沾过多少人命，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觉得你刚才那样和我要杀人的时候差不多！”

李向南：“怎么可能？我又没杀过人！”

老黄不放心，仍然没有撒手。“我杀个祸害，就跟吃顿饭一样随便。

再说，很可能是我把他招惹过来的。

那天我要是摔他摔的轻一点，估计他也不会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我招来的人就由我来解决。

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不让我掺和，你还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李向南问。

“老了，手脚不利索了。

那天打了姓顾的，我都觉得累得慌了！

万一我顾头不顾尾的痕迹没处理好，栽进去了，你到时候帮我给家里递几句话……”老黄眼神看着远方，他想自己的儿女了。

“要不你带着我？

不管怎么说，我有力气！

到时候我再给你做不在场的证人……”李向南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了。

老黄哈哈大笑，要不他就觉得李向南对他的脾气。“我要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