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了一整日的相府,直到暮色降临方才收场。而瑾苏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谎称头疼,早早的回了菡萏院。
白芨醒来,只觉得后脖子酸痛无比,揉了两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掀开被子便要往外跑,连鞋都没顾得上穿。
恰好此时瑾苏推门进来,刚叫了声“白芨”,便被白芨来了个熊抱。诧异之余,又觉得好笑,还觉得有些透不过气,随即“咳咳”了两声。
白芨这才松手,盯着瑾苏好一番打量,才关心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瑾苏回道。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大胆子,敢在相府动手?是那边请来的杀手吗?”白芨小声的问道。
“不是,是八殿下!”瑾苏坦然道。
“啊?八——”未说完,白芨便惊愕的捂着嘴,然后凑到瑾苏跟前,用只有她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怎么会是他啊?难不成他和瑰禾院是一伙的?”
“应该不是,瑰禾院毕竟是后宅之事,不足为道。倒是八殿下,为人心思深沉,行事诡异,咱们需得小心应对——”顿了顿,瑾苏继续道,“明日寻个由头,咱们去一趟见山寺!”
见她一脸严肃,白芨知道轻重,随即点头应好。
次日,瑾苏的马车前脚刚从相府离开,守在相府外的探子后脚便打发了人前去报信。
到了见山寺,已是午后,恰逢方丈正在讲禅,瑾苏便悄然盘坐到孔易身旁,作出极虔诚的样子倾听。即便如此,还是被孔易嫌弃的白了一眼。
大约半个时辰后,讲禅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方丈见到她,微微颔首,丢给孔易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从后门离开了。
“师傅~”瑾苏唤了一声。
孔易起身自然的弹了下袍子,然后往外走去,并道,“怎么想起到这儿来了?有事啊?”
“师傅这话说的,佛门清净之地,没事就不能来参禅礼佛,修身养性吗?”
说话间,瑾苏已跟着孔易一前一后出了观音殿,走到回廊拐角处,凭栏比邻而立,眺望远方。
孔易冷笑一声,道,“你倒确实该修身养性了,这相府的大小姐做得太久,手艺的确生疏了,如今连尾巴都掐不掉!”
闻言,瑾苏立马变得严肃,顺着孔易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隐约可见树丛后有个人影。不动声色之间,一枚暗器已悄无声息的滑落手上,蓄势待发。
“何必打草惊蛇,”孔易按住她的手,淡定从容的继续道,“你前脚进来,他后脚便隐匿在此,可见是跟着你们来的。来见山寺的路虽是官道,但眼下前来上香礼佛的人还不多,就这样你们都无一人发现,可见此人武功修为之高,又岂是一枚暗器能伤得了的!”
说罢,孔易率先转身,背着手,不缓不慢的往寺庙后院走去。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树丛,瑾苏收起暗器,转身,快步追上孔易。
“想不到后宅妇人这么舍得下本,竟然用这样的高手来盯梢!”孔易玩笑道。
呃~瑾苏满脸黑线,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相比孔易的轻佻,她一本正经的道,“应该不是瑰禾院那位的手笔,她要的是我的命,有这样的高手,早就出手了,等不到今日!”
“哦?”孔易瞥了她一眼,疑惑的眼神仿佛在等着更多的解释。
“记得年前曾和师傅提过,八殿下对我和白芷的身份已有所察觉,所以……”
听到这里,孔易脸上的不羁渐渐消失殆尽,眉宇之间爬上一丝忧愁。他知道,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远比明刀明枪可怕得多。
说话之间,孔易已将她送至禅房,见白芨白芷二人,温和的笑了笑。临走之前,叮嘱瑾苏道,“你既来了,便好好静静心,参参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