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软筋散的药效已经慢慢褪去,相府内的丫鬟仆人都陆续清醒了,此时,都三三俩俩的站在园子里,痛心的看着大火留下的焦土和灰烬。
远远的瞥了一眼,人群前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烧焦的尸体,黢黑黢黑的,也分不清谁是谁,还有一些官兵仍然在那些残垣断壁中搜寻着。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相府的半个后院在一夜之间都变成了焦土。
没有寻到白芨和白芷,瑾苏只好随便安排两个眼熟的丫鬟去帮她准备身像样的衣衫,毕竟眼下她身上,仍旧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
也许是因为瑾苏的手上血迹斑斑,头发又凌乱不堪,所以她刚开始招呼那俩丫鬟的时候,险些没把人家给吓死。直到众人确定她不是冤魂来索命的,这才簇拥着上前问候。
“大小姐,这么大的火,您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大小姐,菡萏院里就您一人生还了吗?”
“老天保佑,大小姐没事,大小姐没事!”
“大小姐”
丫鬟们七嘴八舌说个没完,犹如苍蝇似的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待她简单的梳洗完,穿好衣裳后,便追问安鹤庆以及老夫人的情况。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好像看到老爷往云湘院去了”。
瑾苏便直奔云湘院去了。
远远的,瑾苏就瞧见,云湘院门口,有个人影佝偻着身子,悲伤的看向这边。
“祖母~”瑾苏叫喊着跑了过去。
进了跟前,才发现,老夫人眼角挂着泪。
“祖母,您没事吧?”瑾苏安慰着,上手便挽过老夫人的胳膊,“晨起天凉,您怎的穿这样单薄啊?走,苏儿扶您进去吧。”
老夫人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顺带擦掉眼角的泪,一言不发的任由瑾苏扶着她进了屋。
进了院子,瑾苏不时的四下张望,但除过日常在院里伺候的婆子,并未见到安鹤庆的身影,遂问道,“父亲呢,可有来过吗?”
老夫人仍旧嫣嫣的不说话,倒是在一旁伺候的齐嬷嬷忍不住应了句,“刚走不久。”
“父亲他,也没事吧?”
“一场大火,几乎烧光了整个后院,怎能没事呢?”老夫人心疼的叹道。
“只要您和父亲没事,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夫人回过头,审视着她,问,“听说火是从你院子起的?”
“应该是的,只是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甚至都不清楚是谁救了我,醒来的时候,府里已经乱糟糟的一片了。”
瑾苏说的非常诚恳,怕老夫人过度纠结在这件事上,她随即转移了话题,“祖母,我听说昨儿夜里,整个相府,没有一人呼救,更没有一人救火。若不是旁边的百姓报了官,咱们恐怕全都被烧死了。”
“是啊,说来也真是怪,昨儿夜里那么大的动静,老奴楞是半点声响都没听见!”齐嬷嬷也后怕的掺和了一句。
老夫人的脸越发的阴沉,看样子,大约已经猜到,昨夜相府的人都被下了药。
“祖母,父亲呢?”瑾苏问。
“进宫去了。”
“噢~”
瑾苏觉得有些惋惜,本来她急着找安鹤庆,就是想商讨下他进宫奏报之事,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
“你父亲说,今日向皇上辞官,不日就回潍城老家去了,”老夫人低声道。
“怎么突然要辞官?”
瑾苏有些讶异,在她看来,安鹤庆是一个把声名和地位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人,怎么会舍得离开呼风唤雨的朝堂?
“唉!”
什么都还没说呢,老夫人先沉沉的叹了口气,“清儿的事唉辞官就辞官吧,总好过来日被问罪。”
看来,还是因为肃清身世的事儿。不过,眼下晋研已经服下过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