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菡萏院,瑾苏又继续研究司马怀北拜托她的古曲曲谱。已经连着琢磨了两个半日,也只写出了一小段。想到在见山寺丢失的那三张曲谱,瑾苏忍不住有些惋惜。
“真是气死我了!”白芨进来便气呼呼的说道。
瑾苏仍旧低头研究她的曲谱,时有时无的跳出一两个琴声,样子悠闲,倒好像没有受到白芨的影响。
“怎么啦?你不是和春月去领月例银子了吗?”
白芷上前一面温和的问着,一面倒了水,递到白芨面前。
“银子没领到?”瑾苏气定神闲的问了一句。
这下,白芨可坐不住了,径直走到瑾苏面前,气愤的道,“他们库房的人也太嚣张了!昨日去,说是太忙,没算出咱们院还剩了多少月银,让今日再去。
好,那我们就今日去,但你们知道怎么样吗?那孙婆子竟然告诉我,咱们院这个月,不仅没有结余,反而还要亏欠库房五十两!还让我及早拿去填补上!真是气死我了!”
瑾苏抬头看了一眼气呼呼的白芨,微微一笑。
“小姐,你还笑得出来?咱们菡萏院都要给人欺负死了。”
白芷走过来拍了拍白芨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气了,左右咱们也不缺那点银子。”
“姐姐,我不是稀罕那点银子,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菡萏院里,不过就是日常开销,怎的会没有结余?”
“是不是因为公主说,咱们月例减半的缘故?”白芷猜测道。
“减半?就算减半,咱们也不至于欠下五十两之多,再这样下去,咱们院里不是月月都要向库房交银子了吗?”
听到此处,瑾苏才悠悠的放下手里的曲谱,“如今天色已晚,等明日再去一趟,让孙婆子将账簿拿出来,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咱们院里的银子都去了哪儿?”
“可是小姐,她会给咱们看吗?”白芨担忧的问道。
瑾苏不紧不慢的说道,“咱们要看的东西,难道还能由得了她给不给吗?”
“小姐是想……”白芨做了一个以前常用的手势,也就是采取特殊手段查看,但转而又疑惑的问,“你不是说,不能在相府里用这些吗?”
“放心吧,对付后宅妇人,还用不上这么麻烦,我有的是法子。”
用过晚膳,瑾苏正想着是否要趁着天黑溜出去易雪居,但还未拿定主意,安鹤庆就来了,也幸好她多犹豫了一会,否则这会怕是会露馅。
瑾苏上前将他迎进来,又吩咐白芷奉了茶水,俩人说了好一会话。
一开始是谈请牌位回祠堂的事情,瑾苏不明白安鹤庆的用意,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也会找她商谈,怎么说,她也只是未出阁的女子,并且才刚刚回府不久。但是也不好直接问,只好礼貌性的附和着,以示孝顺。
后来不知怎的,安鹤庆竟然关心起她师傅的事情,还和她商量,等法事结束后,要和她一起去易雪居看望她师傅。
瑾苏百思不得其解,她回府多时,也从未听安鹤庆说过要去看望他师傅,今日这是怎么了? 府里唯一需要大夫的就是安雅盛。但公主那边似乎从未差人让她去为安雅盛诊治过,若是信不过她,会信任他师傅?
心中有了这些疑问,瑾苏等安鹤庆走后,早早的就假意熄灯入睡,实则是又带着白芨往易雪居去了。
到易雪居时,正好听见孔易正在弹奏她弄丢了那三首古曲,十分沉醉的样子。
曲毕,瑾苏 “啪啪”的鼓掌,还赞道,“师傅的琴艺真是越来越了得了,这短短数日,竟已将这首曲子练得如此纯熟,这样高超的技艺,我只怕是再过十年也赶不上啊!”
“弹琴讲究的是心手合一,你若心有杂念,又怎能让手上干净纯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