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娴在卧室转了一圈。
她故意吸了吸鼻子,然后凑到母亲的轮椅旁,说“妈,你闻着屋里有味吗?”
“有点。”
钱母也吸了吸鼻子说“这屋子是得晾几个月才能住,屋子小,家具多。”
钱小娴又看了看满屋子崭新的家具说“这么贵的家具也会有甲醛吗?”
“多贵也是新的,新的东西都有甲醛,还是注意点吧,现在各色的病贼多,专家也说,和装修污染有关系。”
“那我去民宿把被子拿回来,放到你屋子去。”
钱小娴说着推母亲进了她的房间,随手拿遥控器打开电视。
“妈,给你遥控器自己找,你看啥电视剧呢。”
“没好看的电视剧……”ii
母亲不停地换着频道,她忽然停在了一个介绍上海的纪录片的频道。
只是几秒,她突然扭过头来说“这阵子,忙的,你还没给我说……”
“妈,我还忘了问,你和王伯伯那事咋说了。”
钱小娴怕母亲又要问林伟的事情,她赶紧捷足先登。
“他就来过一个电话,也没提起取扯证的事,人家和闺女在上海玩的乐呵着呢,给我发了一张在东方明珠照的相片,嘴巴笑得都咧都耳根了。”
钱母指着电视说“就哪就哪个地方……”
钱小娴看出母亲的失落,也看出她眼中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等剧组这笔钱到手,我也带你去上海,刚才在火车站我真想买张车票,可是一想没带身份证,也没带你啊……”ii
钱小娴说完,才发觉自己又说错话了,提什么火车站,火车票啊。
刚刚拼命的逃出相亲逃跑的话题,转眼,又自投罗网了,还有就是租房这笔钱,还有个80万的大窟窿等着呢。
真像高鉴说的,自己智商特低?
母亲似乎并没觉得钱小娴的话不对劲。
她听到上海两个字,眼中顷刻闪过一道光辉,也只是瞬间,绽开的脸蛋又耷拉下来,眼中的光辉也烟花散去。
“就我这样子,咋坐火车?我和你王伯伯说也想弄个简单的婚礼也想买个戒指,他说,你这样子怎么婚礼啊,都这个年级了,就别在意这些形式了……”
戒指!
就像一声炸雷,钱小娴突然大叫一声“我的妈呀,我的床呢?”ii
“干啥一惊一乍的。”
钱母被下了一跳,说“你的床扔到后院棚子里了。”
“床上的东西呢?”
钱小娴的声音都颤抖了,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她把戒指塞到枕头下,忘了收起来。
“床垫褥垫都在棚子里呢,床单包着被子枕头,他们给拎到民宿去了。”
“我的……”
钱小娴说着冲了出去,她打开后院子里的灯,看了看倒立在棚子里的床,她在床底下看了看,然后,又在院子里搜索了一边。
“旺旺……”
黄毛看见钱小娴,哼哼唧唧的摇着尾巴,跟过来跟过去,见她停下来,就凑到她脚边蹭,拱,嗅。ii
黄毛是一条白色的普通小狗。
一年前,钱小娴出去买菜,这条小脏乎乎的小狗,一直跟着她。
母亲说,它这是和你有缘,来给你报恩的。
不喜欢狗的母亲,还亲自给它洗了澡。
洗完澡,灰黄色的小狗变成了雪白,挺好看。
这只被取名黄毛的小狗,成了钱小娴家里第三个成员。
但是,母亲真心不待见它。
黄毛有点坏,不过,它老实欺负硬的怕。
门口有人路过,它冲出去对着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