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实在有些不愿让陆淮鹤看见自己几次三番的落魄模样,可上天似乎如此安排,前世如此,今生也一样。
陆淮鹤侧过身去,装作没听见。
苏荷有些恼怒,裴夏年纪还小,这么久没曾动过分毫,只怕待会解穴之后四肢会僵硬。
“陆大人,烦请将裴夏的穴道解开。”
她再次开口。
陆淮鹤仍旧不为所动,蹲在五花大绑的男子面前,细细打量着。
苏荷见他真无视自己,双眸隐怒,语气已然有了一些威严,沉沉出声:“陆渊!”
听见她直呼名字,陆淮鹤动作一顿,嘴角竟微微上扬。
这次总算听苏荷的吩咐,将裴夏穴道解开。
“小姐!”
裴夏踉跄着差点跌倒,奔到苏荷怀中,眼泪跟着掉了几颗,她真以为小命不保……
陆淮鹤瞥了眼,一时不知道谁是主仆。
门外有人敲门。
秦嬷嬷的身影笼罩在门上,虚情假意的声音传进屋子里:“少夫人,休息了么?”
裴夏止住哭泣,捏了捏嗓子不耐烦道:“都歇了喊什么喊?要是将我家小姐吵醒,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老奴知错了。”
秦嬷嬷认错的及时,转过身去,却低声咒骂:“睡睡睡!也就睡这点安稳觉了,等下半夜我看你怎么睡得着!”
走出竹居后,她有些发愣。
苏荷不是喝了药粥,怎么还睡得着?
秦嬷嬷有些想不通,可她眼睁睁看着苏荷将碗底都喝干净了,想来不会出差错。
她快步朝刘氏的客堂跑去。
刘氏为了摆脱嫌疑,特意住在了另一间院子,与昭阳和献音为邻。
见到秦嬷嬷回来,在圈椅上差点睡着的刘氏总算提起点儿精神,“她喝下了?”
“喝了。咱们就等着茶杯落地,立即进去捉奸!”
刘氏早前跟那人吩咐过,让他一进入竹居就藏身于床底。等到苏荷药效发作难耐之时,将她彻底吃干抹净,以摔碎的茶杯声为令,柳萋萋先跳出来噪弄声势,再惊动长公主,有她作证,一切都水到渠成。
“我乏了,待会有声儿了记得叫我。”
“老奴晓得。”
竹居内。
陆淮鹤觉得被绑的男人有些眼熟,应该与那日长公主府设计的男人为同一人。
“你是杨婆子的儿子?”
男人注意力被塞了布条,躺在地上呜呜咽咽,只能挣扎着扭动几下。
苏荷作势要取下他嘴里的东西,被陆淮鹤止住了,他用匕首轻轻一挑布条,男人便已经全盘托出。
苏荷听闻刘氏的计划以后,难得露出一抹微笑:“老夫人这是要我的命。只可惜,没藏好狐狸尾巴。”
她明明笑着,嗓音却添了几分淡凉。
陆淮鹤接触的女子不多,更不懂宅院内的恩怨情仇。可要是真的如刘氏所愿,已经和离的苏荷在寺里被人欺辱,传出去以后,坏的不是陆府的颜面,而是苏家的名声。
以后要再想议亲,大抵没有可能了。
听闻她还有很多嫁妆还在陆府,怕是到时候也拿不出来了。刘氏即可坐收渔翁之利,既伤害了苏荷,又得了钱财。
“怎么处理他?”陆淮鹤问。
他身为大理寺卿,在折磨人这方面可以说无人能及,吊着一条贱命简直易如反掌。
男人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上次裴夏叫人将他打了一顿,身上的淤青伤口才刚刚好转,他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
“少夫人!要小的做什么都行,只要您息怒!”
苏荷沉眸想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