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鹤敛眸,神色平静没有波澜,只是淡淡问道:“苏荣海的生辰宴上,你动了什么手脚?”
陆砚修一怔。
随后低着脑袋不肯回答。
陆淮鹤也不逼问,只是将他扯住的衣角放开,慢悠悠说了句:“你若将这份心思放在仕途上,总该不会只是个秘书丞。”
“二皇子他明明升了我的官……”
是员外郎,不是秘书丞!
“可是文书上并没有盖公章,你的官职朝堂不认。”
“怎么会?”陆砚修彻底呆了。
他愿意陷害苏荣海与二皇子做交换,就是看在升官的份上,难道二皇子戏耍了他?
陆淮鹤瞥他一眼,继续说道:“你的案子我不会插手,而是由太子亲审。太子殿下公道正明,只要你是被冤枉的,一定会还你清白。”
话是这么说没错。
陆砚修却怕那诅咒之物偏就是陆府的物件儿!
他双眼猩红,抬起头来紧紧盯着陆淮鹤认真的问:“小叔,看在咱们是一家亲族的份上,你能不能保我?”
陆淮鹤微微皱眉,眼中表现出来的疏离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砚修自嘲的笑了笑,言语里也没了尊卑规矩,讥笑道:“便是你,也被苏荷三言两语蛊惑了去。亏咱们还都姓陆,外人至少还会行行好,大大方方的给一碗饭吃,一杯茶喝……可你,比外人都不如。”
同姓陆,又都本家之人,仕途云泥之别。
陆砚修多少次想要陆淮鹤出手相助,只需要稍微提拔一下,就那一下,陆府的境遇就会不一样。境遇好了,他们全府上下至于去算计苏荷的嫁妆,做那等被人干嚼舌根的事情么?
可长公主与陆淮鹤心如钢铁,毫不心软!
“你与我说这些,是想翻旧账么?”
陆淮鹤眼眸漆黑,话语冷冽。
陆砚修诧然:“什么旧账?”
“长公主为何与你们一刀两断?为何带着襁褓中的我连夜离开陆府?你也不知晓?”
陆砚修忽然想起来这件事陆知礼好似知道,祖母好似知道,偏偏他没人告诉。
“当年陆家遣人回老家祭祖,我父亲与你祖母父亲二人同行,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惨死山林间,而你祖母与父亲毫发无损的归家?你莫要说一个字儿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便是耳濡目染也该有意识了。如此血海深仇,就算长公主不追究,我也难以丢弃!”
说完这段铿锵有力的话,陆淮鹤胸口微微颤抖着,脑海中浮现过这几十年缺少父亲陪伴的画面,追忆起长公主曾无数次对窗垂泪,想要查清真相的念头就越来越清晰!
可长公主不愿意查。
陆淮鹤只能暂时忍耐那份心思。
只是想着,反正与陆府一家已经断绝关系,日后就互不干扰,各自生活。
今日一见陆砚修,他却道出那番狼心狗肺的话。
“你道我不对你出手相救?那我便问你,倘若苏家中了你的计谋,你会相救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吗?哪怕是一个无辜的孩童?”
陆砚修面色一滞,低声辩驳:“这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么?!”
“我……小叔,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知礼他学识优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苏荷设计他作弊,以至于断送了他的仕途,也断绝了陆府的官运啊!”
如果没有苏荷在里面搞鬼,陆知礼很可能已经代替苏荣海的位置,有或者在其他地方任职,总之不会低于他这个小小的五品。
如今一切都变了……
“我与苏荷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陆淮鹤的骨子里透露着一股无形的威势,语调不高,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