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寒风中一个个瑟缩着身子卖力吆喝的小贩,心中充满了无以言明的同情和悲悯,他知道,这正是他革命的意义所在,解放劳苦大众于水火,正是党的理想和目标,而他就是其中一个的行动者。
小安的开心无以言表,跟随爸爸出来差不多近一年时间,终于能在年关回家了,这心情足以扫荡想家的难过。好在是事情多,有时候忙得没时间想家。他想爷爷奶奶,想妈妈,想八岁的妹妹,更想不到一岁的弟弟,一想到弟弟胖嘟嘟的样子,小安由不得的心中一片温暖,也一片湿润。其实他还想苗大爷,想花四爷,想那几个没有师徒名分却倾囊相授的跟苗大爷一样的大爷们。
“你看看这些人容易么,大冷天的出来摆摊。”李志坚一边走,一边不忘跟小安灌输他的理念。
小安没有说话,这么冷的天,谁不知道屋里暖和,摆摊是不得已的办法,要吃饭,要穿衣,要太多的花销,可眼前的这景象跟他在日本看到的景象真的是天壤之别,中国那么大,人又那么多,为什么老百姓反倒过得那么差,肯定是人为的因素,因为日本人比中国人并不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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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要的啥?不就是吃饱穿暖有两个余钱么,可这个许多人一年忙到两头也满足不了,咱村上这样的人不是没有,救济,哪里能救济过来啊,你看,那几个要犯的。”李志坚指着墙根一伙叫花子说道。
“爸爸,你做的不就是要解放劳苦大众么,放心,会实现的。“小安说道,突然也感觉自己也要担负起这个责任,哪怕替爸爸陈叔叔他们分担一些也好。
李志坚慈爱地看了小安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儿子,爸爸也要感谢你。”
小安一笑,他理解爸爸的意思,这是间接地表扬自己呢。
“你知道你陈鲁叔叔,柯大夫说你什么吗?”李志坚笑着说道。
“说我什么?”
“他们说你是财神爷,组织多亏了你,不然的话真的困难很多,有空你再操操心。”
李志坚笑着说,神色中有些不好意思,作为一个父亲,哪有支持儿子去赌场赢钱的,更何况还是个毛蛋孩子,可他知道组织的困难,革命处于低潮期,有时候是不得已为之,为了革命工作,总得有人牺牲,有人付出。
小安白了爸爸一眼道:”你就不怕爷爷知道了?”
李进士的家规里第三条就是禁止赌博,第一次杖责,第二次逐出家门,第三次移出族谱。
李志坚叹口气,神色坚毅地扫视着面前各色的人等,然后坚定地说道:“你爷爷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咱爷俩不是为了自己,再说这钱咱也没私用。”
小安笑了,埋怨道:“你以为那钱好赢,你没见,那眼神都跟刀子样,能杀人。”
李志坚笑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老李啊,别死人活人的,咱找地吃点东西吧,我饿了。”小安跟爸爸打趣道。
因为离发车时间还早,爷俩就近找了家面馆,挣钱不挣钱,管个肚子圆,路上还要一天一夜呢,吃饱了再说。
爷俩进了一间看起来颇为干净的面馆,要了两碗皮肚面,一人又要了两个芝麻大饼,然后大快朵颐起来。
这面馆竟然有两层,生意好得很,楼上有弹弦子的,一个女声咿呀的唱起来,声音凄切委婉,颇令一些心软的人听了酸酸的,竟听得痴了,连面都忘了吃,筷子戳在半空中,中了邪一般的表情。
李志坚爷俩坐在楼下,隐约听得弹唱的声响,但是路过的他们丝毫没有上去听听的念头,吃好了还要赶路呢,哪有那闲情逸致,想听,回李家的戏楼上听,随便听,可劲听。
李志坚二五壮实的,饭量并不比儿子小安小,而小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