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还是在家里坐着看雪舒服。

周清玉伸手拍拍方允澜，方允澜就停下来。他们停在窗户前，从周清玉这个位置看窗外正好。

“你去搬个椅子来，坐在我旁边。”周清玉说，“我来跟你说说我小时候跟闵莎是怎么过冬天的。”

方允澜看着周清玉的眉眼，越看越觉得悲哀，被拐走的，被害的，姐妹俩命运倒置。

她不发一语，去搬了个椅子，轻轻放在周清玉旁边，做好倾听者的姿态。

一夜很快就过去，等到周清玉终于要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快要破晓了。

方允澜困倦不堪，但是她睡不着了，听完故事，闵莎终于不是一个名字了。

她变得立体了，透过周清玉的五官，从往事里走出来，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方允澜面前。

“其实我在知道她死了的时候，开始怀念以前的一切了。”周清玉说，“但是过去已毁，我不能再回头，我不能再没有未来。所以谁都不能查出来我真正的身世，我也不要离开周家。”

“人总是要为自己谋算的。”方允澜把目光从天边的白色转移到周清玉的眼睛里。

“是啊。”周清玉轻叹一声，然后就转头，“回去休息吧，今天放你一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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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休息也睡不着，我还是陪着你吧。”方允澜调侃，“你说的这些让人怪害怕你轻生的。”

“我看起来很像是重度抑郁症患者吗？”周清玉轻笑。

方允澜没有回答，把椅子搬回去，然后推着周清玉上楼。

回到学校里的时候，朴敏熙觉得自己有点头重脚轻的。

昨晚那瓶酒的后劲明显大于她的想象，她去敲金洙赫宿舍的门，没人应答，她直接用自己的指纹解锁，推门而入是一幅没见过的肖像画，不是金洙赫的肖像画，是她的。

金洙赫不在。朴敏熙反应过来了，但是她看着这样的宿舍莫名有些移不开脚。

她突然也特别想去学画画，不去想能画多好，能画出什么成就，她只是想用什么具象的方式去描绘她的爱人。

在别人询问她的爱人的时候，她能把自己心里的金洙赫给他们看。

让他们知道洙赫是多么好的女孩。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找洙赫，今天要给洙赫补高数的。

这个时候金洙赫还没有开始睡觉，她实在是太困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她在思考，在回忆那些藏在记忆深处里的端倪，然后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背叛。

外面的积雪很厚，遮住了大地的原本表象，在雪停之后的阳光下挣扎着不想融化，激烈到把温度都拽下去，把人们冻得闭门不出，把心冻出裂痕。

金洙赫往昔画画的画板上架上了稿纸，上面是各种点线以及文字。

这一切把她从一个画家变成了侦探，她写下的每个字都像是控诉与不解。

金夫人在外面做早饭，或许吃完这一顿早饭她会去睡一会，或者会去找方允澜，金洙赫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状态，她的头要炸了。

她放下笔的时候精疲力尽，韩律师走进来夸赞她的逻辑，但是金洙赫甚至都笑不出来。

这种夸奖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要，按理来说她今天应该跟朴敏熙一起，去找个没人的教室或者图书馆的某个角落，一起学高数，一起复习，一起准备期末考试。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金洙赫不知道还能骗自己多久，她还能坚持多久呢？

“出来吃早饭吧。”韩律师继续说，“听说你跟朴敏熙的关系不错，也就是那边的起诉方。你要知道人不可能有什么不变的朋友，你们这个阶层与其相信不变的朋友，不如相信不变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