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一扫。
江仙目光落向一旁的婴儿,眉宇间闪过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悲悯。
从某种程度上说。
眼前的婴儿与自己前世的遭遇很像,都是无端的被卷入了一场纷争之中。
细究的话,他比自己还要惨一些。
因为他刚一出生,就遭遇了这场争端。
而且没得选。
似乎必须死。
至少他活着,有的人睡不着。
江仙收回目光,提着酒葫芦又喝了一口,随手就将那张信纸扔进了火堆中。
只见信纸遇到那火。
蓬!地一下就烧着了。
火焰高高蹿起了一下,然后便化作灰烬,烧了个干干净净。
凝望着那炙热的火焰,江仙自言自语。
“命轻如蚁,却偏偏生在了龙穴,沾了龙气,反倒成了悲剧啊。”
不过,既然相遇便是缘分,而这劫自有他了。
出于同情,也出于人性,即便他似乎早已没了这东西。
可是谁在乎呢?
至少这一刻的江仙,想试一试能不能替这孩子改一改命格,既然享不了富贵命。
那就做个寻常的人好了。
天明。
江仙御空行,离开了这片他待了百年的山林,下了山,走进了世俗人间,用一根棍子,将那婴儿挑在肩头。
踏过了一个一个村庄,寻过了一个一个小镇。
最终在一个镇子里,遇到了一户人家,掐指一算,推演一番。
江仙眯着眼,勾起一抹笑意。
“五行相生,命格相和,倒也合适,就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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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深。
江仙入了院中,来到门前,将襁褓中的婴儿放下,俯下身拨开襁褓一角,小家伙不曾睡。
与往日一般。
不哭不闹,黑黝黝的眼睛,盯着黑夜中的少年,肉嘟嘟的小手握住了江仙的一指。
咿咿呀呀,说着江仙也不曾涉及的乳语。
江仙也不管这小孩能否听懂,轻声道:“你就待在这里吧,做个寻常人,安稳过此生。”
说罢扒开了婴儿的手指,站起身来。
叩响了木门。
“咚咚咚!”
“谁啊!”里屋传来一妇人之声,而后便是脚步声轻响,江仙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婴儿。
眉间闪过一丝苦涩。
退了半步,消失在了夜色中。
可能是察觉到了江仙离开,又或者只是单纯的饿了,那往日乖巧的小家伙,哇的一声便就哭了出来。
“哇哇哇哇!!”
木门顺势打开,烛火自内向外洒落,照在了襁褓之上,见一妇人,微胖,生的面善,四十来岁的模样。
初见此婴,一怔,而后匆匆走出,将其抱起,四下张望。
不见一人。
却闻一老汉之声,悠悠喊来。
“老婆子,谁家娃子哭哦?”
妇人喜于眉梢,瘸着半条腿,又匆匆进了屋中,细听稀稀疏疏,对话声,伴着婴儿啼哭充斥屋内。
“老头子,你快看,我捡了什么。”
“嗯,哪里捡的?”
“就门口,你看长得乖嘞,还是个小子呢。”
“这么水嫩的男娃怎么舍得扔?”
“我怎么知道,不哭,不哭。”
“可能是老天爷可怜我们,给我们送娃来了,老婆子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刚好,我们养了算了。”
“好啊,好啊,咱们养,你看哭的多大声,长大了一定是个壮小伙。”
“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