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个妇人,三十多岁,穿着还行,侧脸与贺梦烟有三四分像。
黎语立刻想到了一个人——贺梦烟的姑母。
去年贺老夫人过寿的时候,贺姑母也去了,但她那时候只顾对付宁氏,没注意贺姑母长什么样。
正想着,贺梦烟发现了黎语,立刻朝她打招呼,“黎老板,你来了,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姑母。”
黎语看向贺姑母。
因为对贺家的人还算了解,在黎语心里,这位贺姑母也算不上什么好人,贺梦烟被宁氏欺负的那些年里,她每年都要回贺家好几次,却一次都不曾真正地帮助贺梦烟,哪怕是在冬日的时候给贺梦烟做两身御寒保暖的衣服。
直到贺梦烟在贺老夫人的寿宴上被县令夫人夸赞,拥有一个还算可以的名声,她才像是一个长辈,与贺梦烟亲近起来。
不过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贺梦烟因“清白”问题被贺家扫地出门后,她又断了与贺梦烟的来往,在路上偶然遇到贺梦烟的时候,也只当做没看见。
极其凉薄。
而这些都是贺梦烟说给黎语听的。
*
以前不愿意搭理贺梦烟,现在却巴巴地跑过来,这贺姑母八成是有事。黎语想着,漫不经心地跟贺姑母打了声招呼。
贺姑母对黎语到来这件事感到吃惊,扭头看着贺梦烟道:“上次我就听说了,你被赶...你从家中搬出去的时候,黎老板一直在你身边帮忙,你还在黎记食铺里做过活,所以你跟黎老板很熟?”
她的眼眸发亮,态度十分奇怪,贺梦烟觉得不对劲,心思一转,缓慢地摇头道:“不熟。上次我被赶出家门的时候,黎老板凑巧在那里,顺手帮我一下罢了!而我从家里搬出去后,不会做饭,便主动给黎老板帮忙,黎老板由此每日管我两顿饭。”
说完,她跟黎语眨了眨眼,黎语会意,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旁边,贺姑母听到这话,表情难掩失望。
这黎老板现下是县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是个女子,行为不检点了些,名声糟糕了些,但是她能力强。若是跟她搭上线,以后说不定能得些好处。
这梦烟真是个不中用的,给人做工几个月,却没搞好关系。换成她的话,早跟黎老板成为姐妹了。
冲贺梦烟快速的翻了个白眼,一转头,贺姑母殷勤地问黎语:“黎老板今日来有何事?买胭脂的吗?”
黎语嗯一声,“贺姑娘的胭脂做的不错,我来买一些,送人用。”
贺姑母笑逐颜开,“这样啊,梦烟,快给黎老板拿店里最好的胭脂。黎老板,梦烟的铺子过几天才开张,到时候你可要来捧场。”
说罢,她语调一转,道:“黎老板,我家中婆母下月过寿,我想问问你是否能帮我做一场寿宴。”
她夫家的条件不好,于是县里那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不太愿意参加她家的宴席。每年发出去的帖子,收回去的不到一半,便是那些去的,也是看在她是贺家人的面子上。
今年倘若黎老板能够负责寿宴,那应该不会像往年那般寒碜。
黎语暂时不想跟除贺梦烟以外的其他贺家人扯上关系,直截了当地拒绝道:“对不住,我近来事忙,怕是无法接,夫人你找其他人帮忙吧。”
说完时,贺梦烟拿了一盒胭脂递过来,“黎老板以前帮过我,这胭脂就当我给黎老板的谢礼,黎老板不用给钱了。”
黎语接过来,道:“那就多谢贺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
黎语毫不留情地离去,贺姑母有些生气,瞪了贺梦烟好几眼,过了会儿,才又接着说话。
她今日来有目的,不能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