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空气迎面而来,而那秋阳也照耀在了程欢的身上。他大口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缓缓转头,看向了高照的秋阳,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多久,没见过阳光了。
能见到阳光的日子自然是美好的,可这美好背后,却背负了太多东西。为了让自己与家人逃离这是非之地,他费了太多的心思与力气,也让家人承受了不该承受之苦。
程欢定了定神,裹紧了斗篷,顺着眼前这条路笔直走了下去。很快,他就看见了那木屋,木屋是建在这小山坳里的。而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人来,因为此处乃是城南的乱葬岗,人烟稀少,确实最适合逃生。
程欢走到木屋前,他看到这里拴了一匹高大的骏马,马上有一个大大的包袱。他心中明了,这是齐宣让安直为他准备的,齐宣将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程欢单手取下包袱,解开一看,里边是几件黑色的棉衣,还有一件斗篷,除此之外,还有一千两银票,一包碎银以及一封信。
程欢打开那封信,只见信上只有一行字。
“我已安排妥当,速往南走!假尸术不可再用,切记!”
这笔迹是齐宣的,他认得,他看完之后,直接一手将信握在了手里,然后用力一拧,那信连同信封全部化为了粉末。
程欢背上包袱,跨上马,再次束紧斗篷后,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高大的城垣,眼中流露出一丝忧伤来。看了两眼后,他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往南奔驰而去!
京城的家人,会按照他的“遗言”所说,带着他的“骨灰”回到故乡。
既然自己已经“死”了,皇帝总该放过他了吧?
程欢这样想着,马儿越跑越快,程欢沉下心,凝视着南方,是了,那儿还有一个小姑娘在等他。好久没见了,自己得去看看她,毕竟,这小姑娘也算得上是他的传人。
程欢的传人。
可是程欢不知道的是,不知道他假死的苏博,因为悲痛而直接病倒了,这是他没料到的事……
苏博这次是真的一病不起了,哪怕皇帝过来看,他都没有醒。
“圣上,苏侯爷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跪在皇帝面前的御医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悲痛的话来。皇帝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还好被齐宣扶住了。
“给朕治好他,治不好朕杀了你!”皇帝指着那个御医道。
“圣上……臣……”
“朕的苏卿,朕的苏卿……不,你一定要醒过来,朕还有很多事要你帮忙呢!”皇帝大喊道。
齐宣心头一冷,苏博都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想让他帮忙,真是让人心凉啊……
“苏卿,你醒醒啊!苏卿!朕的苏卿!”皇帝坐在苏博榻前急切的喊,一脸关切。
可是无论皇帝怎么说,怎么喊,苏博就是不醒,皇帝心中难受至极,饶是他贵为天子,也终有难以挽回之事!
程欢死了,苏博又病倒,朝廷的两根柱子,塌了……
皇帝在苏府待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去。而夜里,不断有人来探望苏博,苏府一时间忙的跟菜市场一般。苏骅忙上忙下的接见着来客,一直忙到快戌时时分,才送走了最后一个来探望的宾客。
累坏了的苏骅,坐在了苏博榻前,双目垂泪。正在此时,又来人了。
“苏公子。”
“苏大哥!”
来人正是度然跟小兰,两人特意避开了其他人,选择深夜进来。
“大师,快看看我父亲!”苏骅急切的抓住了度然的手。
度然脸色凝重,走到苏博榻前,诊起了脉来。诊着诊着,他那苍老的脸上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一刻钟后,他放下了苏博的手,摇了摇头。
看着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