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五日,抚远伯张辅和平远伯养余带领两营辽东步兵近一千三百人马抵达交州,和交趾都司指挥使韩观商议反攻事宜。
没想到韩观一听说反攻就跳了起来。
“反攻?你喝多了吧?”
“韩将军如果是被叛军吓破了胆,请立即交出大印。我派人送你回广西或应天。”
“放肆!本将军戎马二十余年,镇守广西边关十余年,斩杀蛮夷何止十万?哪里轮到你个娃娃在此指手划脚。”
“我问你交趾都司兵马折损多少?”
“交趾都司兵马虽然折损过万,主要是驯象卫和长沙卫二卫不战自溃。本将亲自指挥的桂林中护卫和南宁卫尚存七千余主力。”
“既然还有这么多人马,为何不收复归化城?”
“不是本将怯战,而是本将老成持重!逆贼陈显、陈季父子狡猾多端。兵部刘侍郎就是因为轻敌冒进,为敌所乘,差点让府军后卫全军覆没的。”
“好一个老成持重!辽王殿下既受朝廷重托,总揽麓川、交趾两地军务善后,本伯又奉辽王殿下之令,善后交趾战事,没时间给你闲扯蛋。只问你一句,你走还是不走?”
“除非见到见到陛下圣旨或兵部公文,否则,恕不配合。”
“你……”
“怎么着?还想在本将面前撒野?来人!”
二人很快谈崩,只见韩观大手一挥,十来名心腹已经围了过来,对只带着养余和仆固雄二人的张辅拔刀相向。
“好一个韩将军,畏敌如虎,对待我辽东援军倒是有胆量!”
张辅不由怒极反笑,对韩观嘲笑一番,掏出一支小掣电铳指向一名韩观的心腹,说道:“当年大将军蓝玉嚣张跋扈,他的亲军护卫想对西凉侯濮玙动粗,结果都被我辽东军的神枪打成了瘸子,你们也想试试?”
一提起西凉侯濮玙的事情,韩观也不由得犹豫起来,这可是敢把朝廷柱石按在地上羞辱的主啊。
可是如果就此怯了场,交了都司印信,今后传出去,他还有何脸面见人?
“都赶快把刀放下,都是自己人。”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个陌生人突然闯进了交趾都司府,大声嚷嚷:“两位将军息怒!交趾未平,自相残杀,也不怕外人笑话?”
韩观不由一愣:“你谁啊?”
“小的是新任交趾布政使刘显聘请的幕僚黄福,刘藩台不在了,刚好有些事情想向韩将军汇报。”
来人一边应付韩观,一边又对张辅笑道:“伯爷,不是韩将军怯战,而是这瘟疫蔓延,军心动摇,不宜出击。大家不远万里,都是为了平息交趾叛乱,为朝廷分忧,还请相忍……”
“他妈的原来是个滑头师爷。滚出去!”
韩观开始被张辅一个年轻后生怼得很没面子,又自知理亏,很想找台阶下,却来了一个不入流的刀笔吏来劝和,哪里会听?
不等黄福说完,他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黄福不料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由尴尬起来。张辅也有了悔意,不该高估了韩观的觉悟。
正在这时,又有一些人冲进了都司府,嚷了起来:
“父亲息怒。兵部来文了,说是交趾军务全部移交抚远伯张辅处理。”
“将军,兵部又来文了,命广东水师悉归安陆侯吴杰节制。”
“将军,虞城磐石卫被陈显三万叛军团团围住。张琪将军派人冒死前来求援。”
“将军,长沙卫指挥使张诚请求撤回内地。”
“将军,驯象卫指挥佥事王勇也请求撤回内地。”
“……”
韩观这时见兵部来了公文,只好让人将广西都司印信交给张辅,说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