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辽王又在书房看最新的海图。
郭爱有些不乐,沈庄曾经当着孩子说了些玩笑话,可是她却当了真,开始套辽王的话来。
“殿下,眼见儿子们越来越大,你又不争个皇位,整天只知道对着海图瞅啊瞅,看呀看。万一哪天太上皇嗝屁了,新皇帝来个六亲不认,要削藩,我们找哪儿说理去?”
“我这不是在瞅着么?”
“你真的要到几万里外的蛮荒之地去?”
“十年前,我们这里不也是蛮荒之地么?”
“可是那里到处都是瘟疫瘴气,毒虫猛兽。”
“谁说的?那里才是神仙住的地方,就是蚊子有点多。我们有清凉油,现在又有了金鸡霜,你怕什么?”
“父亲说太上皇想见你。要不,你再去一趟京城,说不定太上皇想重新立你为皇帝呢?”
“你手里不是有一份禅位诏书吗?”
“你还知道啊?幸亏父亲当年有心,没让你烧掉,偷偷藏了起来,这次专门让郭钰送来给我们保命的。要是朱允炆那兔崽子不仁,休怪老婶我不义。”
“听听,你这淑女说的是啥虎狼之词啊?天塌不下来!就是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
没过几天,也就是二月十八日,应天就传来噩耗,太上皇殡天了,临终前吩咐各地藩王不必进京,只需在各藩设灵堂守孝,只召摄政王辽王进京辅政。
郭爱竟然一语成谶。
“只召老子一人进京?”
辽王看了这八百里加急诏书,心里不由犯起嘀咕来,连忙召来张玉到书房商议。
“你看我该不该去?”
“恐怕这又是鸿门宴。按正史记载,辽王就是被召回京城后被软禁的。”
“如果不去的话,他也许会先拿我开刀,名正言顺地削藩。削藩我倒不怕,就怕朱允炆这小王八糕子号召邻藩来围攻我,又要导致内战。”
“我听说你前年离开京城后,朱允炆还亲征交趾,积累了不少人气和威望。可是等他离开交趾后,那里的形势又有反复。齐泰在交趾镀了半年金,就跑回京城当兵部尚书去了。”
“我也听说了,陈季手下大将黎旷有个儿子叫黎利,也是一个少年英雄,擅长使用游击战术,交趾驻军防不胜防,估计平安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准备再管了?”
“我早想开了。我哩,既不能当那多尔衮,费力不讨好。也不能当慕容恪,为名所累。”
“先拖着吧,我估摸着,朝廷既然想请你回京辅政,还会派重臣请你回去。”
“既戴其冠,必受其重。朱允炆也别整天想我给他擦屁股,我还必须为五个老婆和六百万辽东军民负责。”
“不是我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那帮人,我只是觉得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再冒险去京城根本不值得。”
“那今后咱们兄弟就窝在辽东搞一国两制?”
“如果你不想争皇位,倒不如趁现在加快南下的力度,搞一个火种转移计划,把辽东的部分产业和精英转移过去。万一到时候内战越打越大,南洋还能保留一些建设成果不是?”
“好。你去安排,先看看目前海运能力,按五分之四的运力把人员转移过去。各研究所先转移四分之一的研究人员过去吧。海军陆战队再调两个营过去,以后就常驻海外。”
辽王定下决心后,旅顺船厂又进入军转民生产模式,不再建造军舰,开始开足马力生产快速帆船,正在建造中的军舰也改装成客船。原来准备对外出售的旧帆船也停止了对外出售。
原本在大辽泽辽王私产上临时安置的一万多户内地移民,突然接到通知,准备到盖州港坐船,重新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