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揶揄了方孝孺一会,决定痛打落水狗,继续说道:“不过杨溥,这结党的证据还不够充分,营私的证据还没有啊?”
杨溥答道:
“陛下,方孝孺结党的证据太多了。他曾拉拢臣与陈谔、耿通等人,一起攻击蹇首辅,又曾拉拢原礼部尚书解缙逼陛下立皇后和太子。”
“就在昨天,方孝孺还召许多大臣在他府上密商,如何与陛下为敌。他这谏疏上的几十个签名本身就是证据。陛下可问一下在谏疏上签名的各位大臣。”
永乐又作恍然大悟状,对另一人说道:“对啊,夏吉,这谏疏上面确实有你的签名,看来你现在已经卷入方孝孺一党很深了啊,你说怎么办?”
夏吉见皇帝一直盯着自己,吓得个半死,连忙跪了下来,把脑袋差点把地板都磕出一个大坑。
他一边磕,还一边说道:“陛下,臣有罪。臣昔日是被方孝孺学问所蒙蔽,又被他许以首辅所诱惑。但臣昨日是规劝他去的。臣说,陛下英明神武,规劝他不要与陛下为敌。方孝孺大言不惭,说他有天下士子撑腰……”
夏吉现在是完全叛变了,将方孝孺出卖得一干二净。
待夏吉检举揭发完,永乐摆出一副心情沉重又义愤填膺的样子,在朝堂上说道:
“大家听听,好好听听!这就是咱们的大明朝堂,这就是咱们的江南士林领袖。”
“方孝孺暗地结党,到处封官许愿,以都察院各位御史为爪牙,以士林为声援,以内阁成员为打手,甚至连今日进士也有多人在其谏疏上签名,被其蒙蔽。这是不是结党营私?”
“这家伙甚至丧心病狂,插手后宫,甚至诅咒朕,是不是大不敬……”
大殿之上,数百官员和考生齐呼:“臣等请陛下严惩方孝孺,以正朝纲。”
永乐歇了歇,又摆出从谏如流的样子:“方孝孺啊,不是朕想打你屁股,是大家都看不惯你。来呀,先把结党营私的方孝孺打三十大板再说。”
永乐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因为他熟悉历史,提前按图索骥,找到了史书上几个还算有正义感的御史,很快让方孝孺的营垒从内部攻破。
在一帮御史的反戈一击下,方孝孺原来倚重的死党夏吉第一个缴械投降了。
在墙倒众人推之下,方孝孺的一身江南士林领袖光环被扒了个干干净净,连个裤头也不剩。
有些武将发现,把方孝孺褪去底裤之后,他那些肮脏物件和市井百姓并无二致,并不会之乎者也。
“嗯嗯嗯……”
尽管负责打板子的御前太监对方孝孺下了死手,打得他新伤接旧伤。
方孝孺仍在死抗。而且,他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坚强了,虽然全身吃痛,叫的声音反而没有以前惨烈了。
永乐也有些好奇,走下金銮殿,走到方孝孺跟前,变态地问道:“舒服吗?”
方孝孺现在遍体鳞伤,心里对永乐又恨又怕。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怒吼道:
“陛下不就是想要臣这条老命么?”
“文死谏,武死战。臣既然今日上朝,就已经做好杀身成仁的准备,不单是臣,臣一家一十八口都携带棺材候在午门外,任凭陛下宰杀。”
“各位同僚,你们好好看看,如今陛下是如何与天下同乐的?是如何滥杀大臣的?”
“陛下既能今日肆意凌辱我方孝孺,明日必将加倍施于你等之上……”
随着方孝孺在朝堂上咆哮,不少人又被方孝孺那种拿全家人杀身成仁的精神感染了,开始对他有些同情,停止了对他的口水围殴。
永乐甚至有点对他小佩服了。
应该说方孝孺还是很会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