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犯队伍的后面,是由熊九山另外一位信得过的下属带人一旁押解。
谢老夫人等一众老弱妇孺从队中单独分出来后,一直被安排在队伍的后面走路。
全队车马不少,走到半路歇息时,后方又来了一队商队我,为首带队之人还是一名长袍道士,路过谢家时,刚好看见谢家身旁如今唯一的男人张达义。
张达义对这位韩公子的易容装束,已然比较熟悉,见他带人而来,心里一路上的些许紧张,在看见那几十个身体健壮的“外人”后,着实踏实了不少。
靠前小声在谢老夫人耳旁低语几声,谢老夫人严肃的神色不禁微动。
“竟是如此。”
流放队伍后面不止有闵家商队,有多了不少人镇后,被官差们强行分出来的不少流犯,打听完怎么回事,脸上都露出了些喜事。
原以为大家是因为孱弱而被拉出来放弃的一群,没想到大人们在客栈时,说的是对的。
涂婳是在熊九山来找谢豫川时,暂时解开自动模式,调转车头到后面来了。
他们谈事,她一旁旁听的兴趣不大,便来到谢家女眷身旁守着。
眼见着后面的流犯们,神情从紧绷压抑到放松一些,涂婳心里也是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在停留在大梁的时间多了,让她多了不少融入感。
她抬头往前看了眼,反正距离目的地还有两个时辰,索性她也不上前边去了,在后面跟着女眷们好了。
大夫人周氏搀扶着谢老夫人拄着一个木棍一步一步前行,涂婳很快发现,尽管熊九山在前面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压的慢了些。
队伍后面的这些流犯,还是跟的有些吃力。
忽然队伍里,“哎呦”一声,有个孩子被脚下硬石绊倒在地,涂婳闻声回头,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那孩子……好像是庞既明的女儿?
她刚调转鹿角车头,眼前一晃,只见一道身影靠过去,帮着庞妻将地上摔倒的女儿扶了起来。
小姑娘崴了脚,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稍稍一动,便忍不住哀嚎一声,叫得母亲庞妻手足无措,背在后背上的小儿子,也被晃醒了,迷糊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挣扎着从母亲的身上爬下来。
红扑扑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直到寻见泪眼婆娑的姐姐,见长姐脚踝流了血,吓得一瞬间就精神了!
“姐!姐!你脚怎么了?”
谢祯扶着小姑娘,庞妻蹲下身子查看女儿的伤口,心疼的默默流泪,拽起衣角打算咬下一条绷带,忽然眼前一只手拦住她。
抬起头,是谢家那位被庄家撵出家门的二姑娘。
“庞夫人,给,用这个。”
一卷白色的纱布绷带,躺在谢祯的掌心。
庞妻愣了片刻,连连摆手,“不、不,庄夫人,这绷布太贵重,我们受之有愧。”说完还是打算扯下自己的衣角。
心知夫君一直不喜与谢家人有所牵连,她一时情急,婉拒了谢祯的好意。
涂婳远处看见,心下琢磨了一下,从鹿角车上披衣下来,走到二人身旁不远。
队伍自然不会因她们耽搁而停留,后面的人走过时,纷纷绕行,旁边差官还在不停地催促,更是让人不免心急。
自从晌午同夫君庞既明分开后,庞妻的心里就像压了沉甸甸的石头一般,又慌乱又害怕。
偏偏走到下午,儿子的身子又开始返热,寒天里孩子生病,她都不知如何是好,旁边人也只能自顾,偶尔有一两位其他老者关切两句,又帮不上什么忙。
儿子不舒服,她勉强背在身上,慢慢走也能让孩子眯上一会,不想女儿又出了意外。
一时间委屈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