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己,赶忙恭敬的将湘竹帘掀得更高,躬着身子:“嫡二小姐请,老太太在屋里候着。”
“有劳嬷嬷了。”林傲梅不带敷衍地回礼后,款款进屋。
看着步履从容入内的林傲梅,袁嬷嬷方才不可置信。
自己可是相府资历最深的老嬷嬷,又是孟氏的左膀右臂,连林箭澜都对她礼让三分,见到相府小姐公子只需屈身行礼,连躬身子都不用。
可是刚才,她居然对这个刚回府、毫无根基的二小姐行此大礼,只因为被她的气势所震慑。
不知该说什么,只知道,单这一面,便不难看出,这嫡二小姐,很优秀,非常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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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孟氏坐在正中的花梨木圈椅上,身穿仙鹤遨游的天青色衣裳,额间垂下一颗高贵的泪形绿宝石,岁月在她慈祥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闭着眼睛,手中的楠木佛珠有一下没一下的绕圈。
令林傲梅意外的是,孟氏的右下首,竟坐着一个仪态端庄的妇人,风韵犹存,看不出实际年岁。眉目间顾盼生姿,和林芙蓉有三分相似。
她云髻高梳,容装精丽,身着一橙色缀白的绮丽华服,宽松的云袖上点缀着朵朵碎花,儒雅大气又不失奢华。
罢了罢了,该来的总会来,早遇晚遇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在门口耽搁了一会,进屋时林芙蓉已经行完礼,在杜柳清的身旁坐下,林傲梅走到屋子的正中央,缓缓下跪:“孙女给祖母请安,孙女不孝,多年来不曾陪伴祖母膝下,请祖母责罚!”
孟氏听到这黄鹂般的声音,倏然睁开眼,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芊芊那丫头刚进门时,跪在自己膝边,捧着茶盏甜甜地说:“母亲请用茶。”
可惜,早已物是人非,阴阳相隔。
这情景,多么相似,只是眼前的女孩偏小,十一二岁的年纪,声音带着些许悲怆,眸中闪着盈盈泪光,令见者动容。
孟氏眼眶不由得红了,一时没有动作,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尾随而来的袁嬷嬷见状,忙走上前掺起林傲梅:“二小姐回来就好,老夫人怎么会怪罪呢?”
“说的是,回来就好。”孟氏收起情绪,将微红的眼眶生生逼退。
林傲梅眼中的盈盈泪光,并无作假,而是包含着诸多情绪。
重生一回,联想起孟氏的种种行为,她明白了孟氏的良苦用心。
七年前母亲离世,虽说是杜柳清设计自己离府,但孟氏的权威自是大过当时还是侧室的杜柳清,若她坚决不肯自己离府,杜柳清也无可奈何。
孟氏却同意让她离府,并将她送到了远在偏僻乡下的刘家。
上辈子她不懂,这辈子她若再不懂,就真对不起孟氏的一番苦心了。
杜柳清的父亲杜明晦位列三公,是当年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詹奉天未登基前的老师,和黎衡融一文一武教导詹奉天。
当年,尚是先帝在位之际,杜明晦地位虽不如黎衡融尊崇,却也是出云国举足轻重的人。黎府倒台,黎芊芊“病亡”,杜柳清无疑是正室的不二人选。
而自己生母已逝,孟氏能保自己一时,却保不了自己一世,干脆将自己送到远离京城的邯珥村,加上刘家还是林傲梅外祖母文佩环的远房亲戚,日子清苦些,却也安全。
想来孟氏也没料到,会将自己交到白眼狼手中。
虽如此,林傲梅依旧感激着孟氏,如果不是在邯珥村,而是在相府,这些年,恐怕自己早就死在杜柳清手中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这是当年孟氏送自己离府时说的。但是,当时年幼的自己怎么懂呢?
不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