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一个小女孩模样的幼童正在踢着毽子,毽子的嫩黄色羽毛在空中不断上下翻飞,划出一道道漂亮的抛物线。突然这小女孩跪坐在地,捂着心口,满是难掩的疼痛,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炸裂的鲜血四溅,将广场染的通红,还在玩耍的幼童们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尖叫起来,眼中的惊恐几近溢出。
不用多言,逃跑成了第一选择,互相奔跑逃离这块令人恐惧的地方,根本不管不顾逃跑中踩踏的同伴所发出的哀嚎声。
不过乱象只持续了短短的片刻。
所有村民的动作突然都停滞了下来,像是有人给这片天地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行为保持在了一个诡异的静止状态。
有幼童维持着逃离的姿势突然停顿了下来,惯性的作用下就地翻滚了两周,头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包。蹴鞠在空中飞舞了一下,砸在了地上,咚咚两声闷响弹走了。
鬼物群中产生了一阵骚乱,猩红的目光中闪烁着杀戮的欲望,但最后还是没有任何鬼物动手。
紧接着,地上的血液像受到了召唤一般,纷纷开始倒流,粘在地上沾满了灰尘的血肉一点一滴退回了稚鸡体内,在原地拼凑出一团血肉,散落的羽毛贴了上去,血肉缓缓蠕动,最后拼凑出了一只充满了裂痕的稚鸡。
被重新拼凑完的稚鸡双眼说不出的恐惧,身形明显的小了一圈,叽叽的怪叫了两声,使劲扇动着羽翼未丰的小巧翅膀。
片刻后它也安静了下来,重新缩回鬼物群中。
周遭的鬼物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似乎早已知道会发生什么,一脸的见怪不怪的模样。
而那个被啄的村民肩上的鲜血迅速愈合,结痂,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就像是系统出现了错误,被人强行清除了一样。陆川猛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片刻后,陆川大惊失色,系统又是什么东西,怎么老是会浮现出莫名其妙的名词。别说诡异的外界,他连自身都看不透。
村民没给他太多思考时间,从静止状态下恢复了过来。
恢复过来的第一件事,村中妇人们纷纷跑过去搀扶起自家娃娃。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扶起一个小娃娃,有些嗔怪的道:“我的小心肝啊,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摔倒了。”
小女娃看着满脸纵横的沟壑,一把抱住老妇人,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自始至终没有人回头看一眼鬼物群,似乎在他们眼中这群鬼物根本就不存在着。
陆川面色阴鸷,犹如修罗,死死盯着这群村民,不知是否还能将他们与人类划上等号。
这里似乎一切行为都按照着一种特殊的规则在运转着,一旦触犯底线立刻就会被处罚,只是规则是什么呢?似乎对鬼物也有着限制。
规则的制定者是谁呢?是画卷上已死的陆秉天吗?他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如果是他,那么被贺暮带走的人又是谁?
陆川头大如斗,这比之他之前遇到的事情何止难了千万倍,没有任何信息可以分析。
身为一个普通人,哪怕可能曾经生活在陆家村过,这也远远超过了他的能力范畴。一个人是很难探寻超过了他所理解范畴内高维度的神秘的。除非他本身也是神秘……
陆川猛然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壮汉以及农妇这对夫妻说的狗娃不会是……?结合上村口那处木屋门缝里透出窥视的那只眼,还有两个妇人从木屋走出,以为在子游家中袭击自己的野狗……还真有可能,要是被对方发现要是自己已经杀了他们的“孩子”,还会这般平和吗?
陆川压下逃跑的冲动,不弄清楚这里的规则,哪怕是跑了也是必死无疑,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鬼物可不像是装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