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了星苑小区。
陈八斤在小区大门外等候。
看到我从出租车里下来,陈八斤脸色有几分惘然:“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就像是从外地赶过来的。
陈叔真是很心疼你,可你心里太敏感,有些话陈叔也不敢说得太直白。”
“陈叔,你跟我,谁跟谁?你想到了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我心情沉重,但也只能用爽朗的态度和陈八斤沟通。
只有这样,他才更可能说出某些我不知道的隐情。
到了家里。
餐桌上摆着几道菜和一瓶白酒。
陈八斤没问我是不是吃过了午饭,直接扶着我的肩,让我坐下。
碰了杯,我抿了一口酒,心里的苦水开始涌动,脑海闪现的是自己上小学的情景。
为了照顾我方便,父亲在小学附近一家饭庄当厨子,可中午正是上人的时候,他没时间来学校接我。
每次中午放学,我都会站在校门附近的角落,羡慕的看着别的小朋友被父母接走。
然后,我一个人背着书包,去父亲工作的饭庄吃饭。
“董航,吃菜。”
陈八斤似乎能看穿我的心思,“你从小到大,你爸在吃穿方面从没有亏待过你。你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下馆子,吃的饭菜比别的小朋友在家里吃的好。你小学和中学,就穿得起名牌运动装和运动鞋。”
“饭馆里的饭菜花样多,但不一定比家里的饭菜干净。就眼前的几道菜,我最喜欢吃白菜豆腐和青椒肉丝。”
每当和长辈拉家常,我心里就会有种难以描述的青涩,就好像自己再也长不大了,就定格在了九岁那年。
当年如果王莲悄悄离开,给我带来的伤害可能更小。
可她很隆重的与我告别,用冰冷的声音说,小航,妈妈不能带你走。
我抱着她的腿,但是她用力推开了我。
看到陈八斤举起了酒杯,我又和他碰了杯。
“陈叔,我在路上的时候,你肯定给王莲去过电话。”
“你给我打了电话,我就给王莲打了一个,知道你是从枫海别墅过来的。你们都聊了什么,我也大概知道了。”
“陈叔,你这样,我就不想跟你聊了。这就好比犯罪现场被破坏了,拿到的证据不一定是真实的。”
“你小子说的都是什么,什么犯罪现场?我给王莲去电话,这是长辈正常的沟通。
但是接下来,你问我什么,我的回答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陈八斤和我爸交情不一般。
去年秋,父亲被救护车拉到医院,我第一个就是给陈八斤去电话。
陈八斤和刘翠玲带着银行卡和存折赶到了医院。
如果我的父亲有救治的可能,如果刚好我家里没钱,陈八斤舍得花钱为我的父亲治疗。
我问:“王莲有没有对你说,董永强可能是被人谋害?”
“以前,王莲从没有这么怀疑过,但是最近,她几次说过这方面的意思。至于真相是什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那么陈叔看来,有没有这种可能?”
“你的父亲,我的哥们老董不到五十岁英年早逝,着实是可惜。
但是人吃五谷杂粮,又有不同的嗜好,不管哪个年龄段生病都不足为奇。
有些才几岁大的孩子,刚断奶就查出了肿瘤,找谁说理去?
有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就因为生活习惯不好,熬夜,泡吧,玩牌,昼夜颠倒,结果突然病倒甚至猝死,这不是自找的么?”
陈八斤这么说。
我就开始挠头了。
“陈叔,你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