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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妃看着那几步就消失在眼前的背影,眼中的温情渐渐被凉薄替代。
她站了片刻,转身去了后院的水井旁。
“灵烟,去把我的书册拿来。”她假装伸了一个懒腰,走向自己的花房。
等到身边的宫女离开,她快步走进花房,层层叠叠的花盆摆满了各个角落,红绿间穿梭着一个身影,像只勤劳的小蜜蜂。
“宵儿。”伴随着关门声,一声急切的呼唤也同时响起。
勤劳的小蜜蜂,不,柳宵——也就是萧则,转过身看来。
他穿着一身灰布长衫,手中还拿着一把园艺剪,只是左边的脸颊赫然有一片狰狞的伤疤,从鬓角处一直延伸到脖子下。
云妃上前把他拉到一边坐着,心疼的抚着他脸上坑洼不平的伤痕。
“是娘失误了,让我儿受了这些苦。”她垂首落泪,双手还紧紧的握着萧则的手。
“娘,我没事,一些皮外伤而已,能再见到您,我就是全身都烧毁了也愿意!”
萧则激动之余跪在了云妃面前,没人知道他在皮肉烧焦的痛苦之中,蓦然地看见自己娘亲时有多震惊。
他神思恍惚,再次回忆起那似梦似幻的场景。
娘亲好像还是儿时的模样,慈祥爱怜的看着自己,他在陷入黑暗之前,笑的十分坦然。
娘亲来接他了,他们一家三口终于能团聚了。
“宵儿!宵儿!”迷糊之中听见那声久违的呼唤,萧则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
但是下一瞬,左半边的身子仿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
此刻胸膛还在不停的起伏着,即便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他还是觉得不真实,娘亲告诉他,当年他父亲死的太蹊跷。
而且,当时忠宁侯是先皇亲封的侯爷,即便是再不受宠,也不至于莫名被流寇误杀了之后,先皇没一点反应吧?
就只在柳年丰出殡时说了句:“朕实为心痛,深感悼念。”
忠宁侯府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连前来祭拜的人都没几个,那时她就知道了,侯爷的死绝不是偶然。
原本她都安排好了,等侯爷见识到那女人的言而无信后,她再好好体贴安慰,两厢对比之下,侯爷定会再次对她死心塌地的。
谁承想,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什么流寇匪盗?
忠宁侯府被盯上了,她不甘心,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介侯爷遗孀,根本无法探究真相。
侯爷是她的命,是此生此世唯一的爱人,如今侯爷枉死,她发誓,不查明事情真相,她决不罢休!
她拼尽侯府最后一口气,以殉情的掩护诈死,算是为风雨飘摇的侯府博到了一个小小的好名声。
只是苦了她的儿,颠沛流离了那么些年,终于闯出了一些名堂,不愧是侯爷的儿子!
但是!
那女人还有个女儿!
她怎会让那人的女儿来祸害自己的儿子呢?
侄儿莫慌,待我端了这盆煞星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