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红去给冯雪莹帮忙，这是两人的店，平时也出不了力，她心里总有歉意。

冯雪莹正好有事跟她商量，姐姐走了，她一个人势必忙不过来。店里需要再找个人，人选也是个问题。

她想过让云珠过来，裁缝就干这几年，要不了几年就没人穿做的衣服了。可一想到姑爹的脾气，她又犹豫了，稍微有点不好，就得落埋怨。

周丽红身边没啥可靠的人，亲戚都不来往，她让冯雪莹做主就行。其实找个外人更方便，只谈工作，不牵扯感情。

这个时候的服装店都是一个人开，最多是夫妻店，要招个店员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冯雪莹就从进来闲逛和顾客身上入手，特别喜欢试衣服的姑娘和小媳妇，她都会多留意，跟人家唠两句家常。

一天店里进来个打扮时髦的姑娘，扎着两个高马尾，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试了好几件衣服，挑的都是店里最时髦的，最后自己搭配了一套，比店里搭配的还好看。

她跟人家一聊才知道，姑娘是城里人，初中刚毕业，在家闲待着。普通出力气的厂子，她不愿意去，吃不了那份苦。坐办公室的地方，她又没那个能力。

冯雪莹笑吟吟的说：“看着你挺爱美的。”

“是啊，所以我不想当工人。”她撇了撇嘴说，“为这我妈没少骂我。”

“那你想不想卖衣服？”冯雪莹问。

“我做梦都想有一个店，每天摆弄漂亮的衣服。”

她没理解冯雪莹的意思，冯雪莹也觉得这姑娘过于理想化了，把卖衣服想的太多美好了。

冯雪莹不打算再开口了，就静静的看着她做梦。

说了半天，她问道：“姐姐，卖衣服很开心吧？”

冯雪莹愣了愣，“你可以来试试。”

“真的吗？”她一双眼睛满是真诚，“你的意思是这里要找人？”

冯雪莹没把话说死，只说让她体验一下，卖衣服是个苦力活，跟她想象的可能不一样。

这姑娘是个急性子，不用等明天，现在马上就开始。不等冯雪莹安排，她就整理起自己试过的衣服。

边干边告诉冯雪莹，她叫佟娜。

一个连工资都不问的人，应该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的。

第二天一早，冯雪莹来到店门口，发现佟娜早就等在外面了。

她没想到佟娜这么积极，马上把门上的钥匙给了她一把，并告诉她工资每个月三十块。

“啊，这么多吗？”董娜一双眼睛怀疑的看着冯雪莹，“跟我哥的工资差不多了。”

冯雪莹郑重的点了点头，“不过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好玩，一定得把活干好。”

“姐，你放心，看我表现。”

人看着蛮机灵的，不知道会不会踏实干。

不管她说的再好，冯雪莹都想把丑话说到前面，“这是个互相选择的过程，你要是对我有意见或者不满，可以随时走人。我要是觉得你......”

“觉得我没用，也可以让我随时走，我懂。”她抢先说了冯雪莹想说的话。

冯雪莹一愣，笑着承认了自己的想法，跟这样的人沟通起来不累。

第一天上班，佟娜还有很多不懂的，进来顾客她都观察冯雪莹怎么说，怎么做，在一旁打下手。

空闲时间她就搭配衣服。

刚开始，她会征求冯雪莹的意见，问这样行不行，那样行不行。冯雪莹告诉她放开手脚干，搭配的好不好，顾客可以反应出来。不用事事都问她。

得到允许之后，把店里之前搭配的重新调整了一下，的确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冯雪莹没有当面夸奖，只是默默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