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袁绍府邸。
明亮的灯光下,袁绍端坐正中,在他的下首,麾下谋士都来听命。
攻破幽州,公孙瓒身死,让袁绍彻底坐稳北方四州,但袁绍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反而觉得有些沉重。
今日让他们前来,就是要决定一件大事,这件大事一旦成功,他就有可能更进一步,从而到达顶峰。
想到这里,袁绍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手臂微微抖动。
过了半晌,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道:“幽州历经数年,终于平定,如今我坐拥四州之地,带甲百万,天下所虑者,唯刘皇叔一人而已。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还请诸公教我?”
众人一听,都明白了袁绍话中的意思,自从公孙瓒手,在冀州内部,就有一种声音在不断鼓吹,让袁绍马上带兵渡过黄河,攻打刘隅。
只要战败刘隅,整个北方,或者说整个天下,都将是袁绍的。
作为冀州派代表的沮授,自然也听到过这种声音,见袁绍询问,他不动声色,向前两步,缓缓行礼,开始发言。
“主公,我军连番血战,才攻下公孙瓒,如今将士疲惫,府库空空,我认为应当派兵驻守黎阳,逐步经营黄河南边,派兵袭扰,使其不能安定,而我得到安逸,这样就可以坐拥天下。”
沮授话音刚落,郭图就站出来反对。
“主公,兵法有云,十倍围之,五倍就攻击敌人,力量相当就可以交战,现在主公拥有强大的军队,此时如果出兵,击败刘皇叔就如同从口袋中拿出物品一样简单。
如果此时犹豫不定,任由刘皇叔发展壮大,再想要轻易战胜他,恐怕就难了。”
“皇叔奉天下令诸侯,大义在手,如果我们贸然进攻,就违背了义。
刘皇叔并不像公孙瓒,他智谋深远,军纪严明,猛将如云,现在丢弃完全之策,去轻易进攻,我私下里认为难于获胜。”对于郭图的观点,沮授同样嗤之以鼻,在他认知中,此时兵疲粮缺,根本不具备发动战争的条件。
郭图冷笑道:“自古以来,就是兵强者胜,兵弱者亡,周武王伐纣,不算不义。
况且攻打刘皇叔还怕没有理由吗?刘皇叔囚禁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心可诛,我等应天承命,进行攻打,正是顺天应命之举。
如今主公兵马强悍,将士勇猛,战败公孙瓒之后,士气正盛,人人都想着立功。
如此好的时机,是上天赐予主公的,如果主公不抓住这个机会,就会受到上天的谴责。
当年吴王夫差攻破越国,却心慈手软,没有抓住机会,才致使吴国最终灭亡。
监军的办法,老成持重,非常稳妥,却没有根据形势,提出真正的见解,我认为不足采纳。”
沮授见自己的观点,不但被郭图驳的一无是处,还顺便来了一波人身攻击。
面对这样轻视,沮授岂能忍受,他正要反唇相讥,田丰突然接过话茬。
“监军之言,乃是当前最佳的应对之策,怎么不足采纳?刘皇叔善于用兵,计谋百出,变化无常,不可轻敌。
我认为此时进攻,不如长期坚守。主公凭借山岭黄河的坚固,拥有四州的兵马,外面联合英雄豪杰,内部实行农耕用以备战。
然后派出精锐的部队,分为奇兵,乘虚而入,袭扰河南,敌人救援右边,我们就袭扰左边,敌人袭扰左边,我们就攻其右边,使刘皇叔疲于奔命,人民不能安于本业。
如此这样,我们还没有疲劳但对方已经困乏,用不了两年,安坐就能战胜刘皇叔。
现在放弃庙算之策,而想通过一次战争去决定成败,万一不能如愿以偿,后悔就来不及了。”
田丰说完,郭图心中暗笑,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