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民深吸一口气,视线掠过余溪风,问小荣:“问完了?”
小荣点头。
王安民嗯一声:“那走吧。”
王安民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好像跑这一趟,真的就是为了做完这个笔录。
王安民前脚走,余溪风倒回床上。
邓米芬来了。
她是来求余溪风的,希望她能向王安民说两句话,把她妈妈弟弟给放出来。
“我弟弟他只是太喜欢你了,一时想岔了才会这样,他是我看着长大的, 他没有坏心的。”
邓米芬簌簌流着泪:“我妈, 她只是太疼我弟,她这个人爱占小便宜,你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余溪风只觉得这一家子腻歪的紧。
“你弟把刀架到我脖子上,你也还是会觉得他没有坏心,毕竟那不是你的脖子。”
“你妈做出这样的事情,连累你东奔西走,我看你家也不缺她一口吃的,她为什么不疼疼你?”
邓米芬低下了头:“求求你,我弟是因为你才进去的,你不能这样,他长这么大没吃过苦,这会毁了他的。”
余溪风没让邓米芬进门:“他们不该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你也一样。”
内圈一解封,云姐下午就来了。
云姐之前在余溪风这里寄放了一批燃料,她是来取用一些的。
暖气供应不够,燃料消耗激增。
她家里已经用得见底了。
云姐庆幸先前买下了这么一批。
不然现在要买,要么挨饿,要么受冻,很难两全。
余溪风捡了一些蜂窝煤,准备去看看蔡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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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见,章秋应该还活着吧。
余溪风过去的时候,看到章秋戴着口罩,一直在咳嗽。
“感冒了?”余溪风问他。
章秋又打了一个喷嚏,桃花眼都泛着红:“应该是冷空气过敏。”
有点抽象。
蔡老头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冷热温差过大就会这样,没事,有个半天就好了。”章秋掀开锅盖,“这是端午那天给你留的咸鸭蛋,来尝尝,这是进来之后我做的,地下避难所别的不说,泥巴倒是不缺。”
余溪风带了一个热水袋过来,本来是要给蔡老头的,直接抛给了章秋。
章秋抓住热水袋,裸露的手背上显出一片又一片的红。
他生得白,红色便格外醒目,跟酒精中毒似的。
余溪风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咸蛋黄金灿灿的,筷子一夹,就往外淌油。
吃着很下饭。
外边传来沸腾的人声,余溪风往门外看:“怎么回事?”
“广场那里,之前唱圣歌那地 ,在处决那个祭司,你要去看吗。”
余溪风摇头:“算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高台上,祭司看起来很平静。
他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引领圣歌时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手被拷到胸前,眼神无波。
他被押着跪下。
紧接着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要枪决的人远远不止是祭司。
造成重大破坏的信徒实在太多。
他们在暴乱中,行使所谓太阳神赋予他们的权利。
闯进无辜者的家中,拿走一切他们瞧得上眼的东西。
每天都有人被执行。
但是今天来观刑的人,是最多的。
空气里浮动着古怪的气氛,某种虔诚的,悲壮的意味悄然混进其中。
人群骚动起来。
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