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去。
怀梨山不是邙山,两厢对望的山脉,这边树枯草黄,生机惨淡。
邙山却绿荫葱葱,无处不透着怪异。
闹闹看着前面高大的身影,有些委屈。
二叔常说要给他爹报仇,却不告诉自己,爹是何人,仇人在哪里。
就连爹爹的名字都不愿意告知。
“什么都是你说的,我才四岁,是个孩子。
你总说我爹是被害死的。
是谁害他你也不告诉我。
还有我娘,你每次都说他们多厉害,多爱我。
可我谁也不认识。
我现在有娘了,也有爹了,不想报仇。
我想我娘,我要回家。
呜呜……”
积累许久的委屈一瞬爆发,又累脚又疼,哭了起来。
第一次不听话,第一次说出幼小心灵的要求。
从记事开始,二叔就在给他说这些事情,都不具体。
他只知道爹娘的死是被害的,却不知道被谁害。
也不知道爹叫什么,娘姓什么。
以前闹闹会乖乖的,是因为跟着二叔在山里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
学了本事,说不定就能离开,就能帮忙。
所以他能忍下来。
如今有了白九九,也离开了山里。
小小的人儿感觉到了不一样的生活,感受到了白九九的关爱。
他不想报仇,因为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他还小,四岁多而已,只想有人关心,吃饱饭,不再害怕二叔不在,有野兽来。
娘亲那么厉害,二叔的敌人找不到他们,他只想做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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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说懂事,都是被环境逼的。
墨子衡身躯一顿,心如刀割。
其实他也知道闹闹还小,这些事情不该让他背负。
自己年幼时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闹闹不该跟着他的恨走。
可是他能如何?他该怎么做?
报仇,找真相,是墨子衡这一生必须做的,他做错了吗?
停在原地听着闹闹的哭声,闭眼,满目殷红,全是熟悉之人的尸体。
那两位高高在上,露出狰狞的笑,看着他无能为力的样子,看着他嘶喊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似乎他们是在享受自己的无助,自己的痛苦。
再睁眼时,眼底一片猩红,有水雾滚动。
“你没资格做个小孩。”
咬着牙吐出这句话,抬脚继续走。
每一步都在颤抖。
在这个世上,谁能有他苦?
他该向谁倾诉?
脑海里出现一个短发女孩,模样极其好看,她的笑似能温暖全世界,一点点融入进来。
而且就在他身边。
墨子衡的心软了软,依旧没有停下。
闹闹哭了一会儿,抬手擦干眼泪,吭哧吭哧的追了上去。
小孩子的悲伤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但闹闹不太一样,他虽然没继续哭闹,小小的人儿却拧着眉头。
眼底深处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愧疚。
对二叔的愧疚。
因为他知道,二叔很辛苦,很累。
住在山里的时候,好多个晚上他都听见二叔压抑的呐喊。
也见过二叔的眼泪,偷偷躲起来,面对一个方向,磕头,底泣。
嘴里喊着一个个他不熟悉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他只有在与敌人厮杀的时候,带着自己逃跑的时候,才会露出惧怕与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