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喊着“聂政,快到碗里来”,没想到聂政粘在碗底上,竟然没有发觉?!
晋俱酒霍地起身:“带本公子去见聂二愣子!”
东仓一脸懵圈,什么?聂?二愣……子?
晋俱酒一撩衣摆,迈步欲出,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止步,吩咐怀木道:“木兄,去一趟馆驿,从行李中拿一把铜锁来。”
怀木喏了一声转身就走。
晋俱酒又吩咐东仓:“东仓,汝去看看聂……二愣现在是何情形,速速来报。”
东仓等人喏了一声也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东仓顾不上行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子,二愣不见了!”
晋俱酒一惊,起身喝问道:“行李可在?竹杖可在?”
东仓道:“行李俱在,竹杖不曾见到。”
晋俱酒来回踱了两圈,料想聂政是外出查探,目前在阳翟城中,应该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当下心中释然。
他问道:“东仓,二愣和谁住一间房?”
东仓道:“二愣以脚伤为由,一人住着单间。”
晋俱酒道:“好,你们尽管去休息,夜间听到任何响动俱不要管。”
东仓道:“公子认得二愣?此人是何身份?”
余下众人也是纷纷请愿:“仆等誓护公子周全!请公子吩咐!”
晋俱酒道:“勿忧,勿忧,有怀木与伯御随侍左右,料也无妨。尔等自去歇息,没有本公子的命令,今夜不得出房门半步。”
东仓等人面面相觑,只得唱喏一声,各各散去。
入夜,街上传来三两声犬吠。
一个黑影飘入客栈。
“吱扭”一声,房门打开,黑影像一片树叶般闪入门内,然后缓缓将门关上。
“飞够了没有?”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
“仓啷”一声,黑影拔剑出鞘,背部紧贴房门,警惕地凝望着一屋的黑暗。
“哧——”一个火折子吐出一团火苗,火苗点亮了一盏油灯,灯光弥漫到整个房间,房间有一条粗木的几案,几案后面显现一张微笑着的脸庞,脸庞上一双深邃的眼眸,眼眸直视着门口的黑影。
黑影仍然保持一动不动,手中黝黑的剑身像是永远照不进去的黑暗空间,没有反射出一丁点的光泽。就像他高度警惕的心,没有一点点的大意和麻痹。
晋俱酒跪坐在几案之后,正襟危坐,一动不动,静静地凝视着门口的聂政。
聂政大气不出,剑身前横,始终保持一种防御姿态,整个身形像是一尊雕塑。
晋俱酒叫了一声:“聂政!”
聂政:谁在说话?跟我说话吗?不是跟我说话吧?认错人啦!
晋俱酒向他扔来一件东西,聂政眼疾手快,一把抓在手里,但双眼仍死死地盯着油灯前的少年,并未看向手中之物。
这少年气场太大了,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让他不敢有一丁点的轻视与疏忽。
晋俱酒:“且看此物!”
聂政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晋俱酒的脸庞,忽然间眼神向下一瞟,然后又回到眼光直视的路径上来。
然后再次眼睑下垂,铜锁?这,这,这好像是母亲的遗物,好像是阿姊的随身之物?随即眼神快速回归,目光更加凌厉。
晋俱酒一动不动,微笑着凝视聂政。
聂政把手缓缓抬起,将手中之物藏在剑身之后,这样他就可以在仔细观察铜锁的同时,视线也始终不离开对面的神秘少年。
铜锁!青铜质地,粗拙朴素,蟠螭图案,饰以贝纹。没错,这就是慈母的遗物,就是阿姊的贴身之物。
聂政双目神光暴射,姿势始终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