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屯蒙将一腔怒火全部撒到了在屯留醉生梦死的晋公颀身上,派出兵马前去骚扰。
年老体衰的晋公颀纵酒过度,身体孱弱,再加上韩军的一番折腾,一命呜呼。
以韩国的意思,将太子至也一并弄死,彻底绝了晋国之祀。
但新上任的赵侯种思虑长远,将太子至扶上晋公之位,继续保持晋国这个傀儡的存在。
赵侯种的盘算,以公子至的晋国为正统,抗衡远在巴蜀的俱酒。
公子至终于成为晋公至,但此时的晋国已经不具备了一个国家的性质,充其量就是一个不愁衣食的富家翁,一只关在笼中的寒号鸟罢了。
上次贸然起兵被打击后,赵国加强了对他的盯防,身边侍卫总共都不超过十个,更不用说起兵作乱了。
晋国的遗老遗少经过一番商议,为晋公颀上谥号曰“孝”,史称晋孝公。
消息传回成都,穿越者其实对这个结局早已知晓,却无力改变,徒增喟叹。
试想如果自己留在绛邑,下场也不过如此吧?!
所以说“人挪活、树挪死”,跳出圈外者生,死守一地者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逃得快也是本事。
秦嬴夫人悲痛欲绝,数日内水米不沾,一病不起。楼夫人仍然静如止水,少言寡语,亲自服侍秦嬴夫人起居,寝不安席,夜不解衣。
俱酒在成都搭起灵堂,和公子信一起白衣缟素,斩衰丧服,苴绖绞带、绳缨菅屡、持杖哭丧。
周礼丧礼这一套太过繁琐,俱酒其实在汉国是推行墨家“节葬”的制度的,但便宜母亲在堂,自己也得顾及她老人家的感受,于是便隆重地操办起便宜老爹的丧礼。
吴起、卫鞅、端木仲敖、别元邦等重臣也素衣吊唁,还欲参与守灵,但被俱酒给轰了出去:国家甫立,该干嘛干嘛去!
秦嬴夫人提出,要接自己留在秦国的两个女儿:姬简、姬约归蜀,为父服丧。
俱酒十分孝顺地答应了,但他心中明白,以便宜老舅的德性,估计不会轻易放这两个妹妹回来。
俱酒决定还是在公子虔身上做做文章,于是派人秘密前往栎阳,送信与公子虔,表示不日将舅母归秦,请公子虔做好迎接准备。同时隐晦地表达了对两个妹妹的思念,请公子虔代为照拂云云。
太尉吴起求见俱酒:“王上,韩国作恶如斯,臣请将义兵,行天诛,出汉水、过南阳,取屯蒙首级还耳。”
俱酒面色严肃:“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然汉国甫立,百废待兴,不宜兴兵。朕自有良策,韩屯蒙命不久矣!”
不起兵,还能干掉韩屯蒙?吴起虽然心有疑虑,但俱酒一脸笃定,遂不便多问。
俱酒单独召见左相端木仲敖:“仲敖,许异被执,韩国以谁为相?”
端木仲敖答道:“日前飞鸽来报,韩侯中意申不害与韩山坚,欲择一人为相。”
俱酒点点头:“朕当助韩山坚一臂之力,使其登上相位。且前者韩山坚所问之事,时机已到,可行矣!”
端木仲敖道:“请王上指点,臣自当奉令而行。”
俱酒遂向端木仲敖面授机宜,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韩都·阳翟。
夜已深了,韩山坚正在奋笔疾书,他要调动韩氏宗族以及自己的人脉资源,争一争韩国的相位。
对于许异被擒,韩侯屯蒙并不着急,这个和自己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的老头,死了活该。
不仅如此,韩侯屯蒙还以许异丧师辱国,指挥失当为由,免其相位,将此次战败之责,全数扣到了许异头上,使许异成为了最大的背锅侠。
接下来,该以谁为相,韩侯屯蒙陷入了纠结之中,韩山坚却心思萌动,欲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