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汉国太尉吴起率领一彪军马,如同平地卷起一股狂飙一般,迅速掠过河南地大草原,穿插进入义渠人与林胡人之间的空白地带,实现了两部人马的“硬隔离”。
汉军盔明甲亮,大纛高牙。列队整齐,矛戟林立。军鼓如雷,人喊马嘶。显示出不一般的威势与压迫感,令林胡人与义渠人都感到心中一惊。
不过,端木伯御所率领的“御军”并没有出现在这一行列,他们去执行更加隐秘地夺取上郡的任务,所以就连曾经经历过朐衍城大战的楼烦逃兵,也没有看出端倪。
吴起居中,催马而出。昂首展眉,苍髯如戟。顾盼之间,不怒自威。
左侧鹰扬将军大九,身高过丈,拔地倚天,整个身子高出全军平均身高大半截,马匹在其坐下,如同兔子一般。
右侧校尉爨襄,一脸凝重,满目威赫。更左侧校尉靖家孚,更右侧校尉苗冥。
吴起向两侧遥遥一拱:“林胡王、义渠王,汉王驾前,太尉吴起,奉我王之命,问候两位大王!”
吴起贵为兵家亚圣,名满天下。林胡人经常与魏国上郡搞摩擦,义渠人每每与秦国有龃龉,是故对于吴起的大名,都是听闻过的。
吴起虽然是汉国臣子,但在汉军的绝对压迫面前,已经被打残了的林胡王和义渠王都不敢托大,双双向吴起拱手示意。
“吴太尉,请了!”
“有劳吴太尉!”
吴起古井不波:“我王仁民爱物,民胞物与,平生不好斗,惟好解斗。今初入西陲,闻两国因小事生隙,故我王派起深入草泽,为两家解之。望两家看我王薄面,暂各收兵。起,代我王,谢过两位大王!”
义渠王恨恨地道:“林胡!若非汉王出面,本王必欲将尔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眼!”
林胡王怪眼一翻,勃然大怒:“义渠戎,放马过来,林人纵横草原数百年,未知‘怕’为何物!”
义渠王也是怫然作色:“义渠勇士以战死为吉利,以病终为不祥,今日能为杀林胡而死,幸甚至哉!来来来!某与林胡再大战一场!”
两厢士兵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时人声鼎沸,喊打喊杀,大有局面失控之势。
吴起轻轻举起右手,汉军立即山呼海应般地齐齐高呼,军威之严整,压过了义渠人和林胡人杂乱无章的大呼小叫。
当汉军的威赫之声戛然而止时,草原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就连草儿都被这声势所慑,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靖家孚从身上解下吴起的宝雕弓送到上,吴起左右拉了几下,试了试臂力,自言自语地道:
“吴某老矣,久不习射,今日两国兵威正盛,吴某也只好献丑一二了!”
吴起纵马出列,先是向地上望了一眼,看到数丈之外有一块突兀的巨石,露出草丛,与这草原气息格格不入。
吴起弯弓搭箭,瞄准巨石:“卧虎,看箭!”
林胡王和义渠王都面露不屑之色,在草原骑射民族面前玩箭,还特么是立定式的静态射箭,哼!所谓军神,不过尔尔。
弓弦一响,一支利箭破空而出,“怦”的一声,正中巨石,火星四溅,铿然有声,久久不歇。
再观箭矢,竟然有三分之一都没入了石棱之中。箭尾的雕翎兀自在不停地震动着,发出“铮铮铮”的共振声!
义渠王和林胡王同时脸色一变,一支箭矢竟然能够深深地没入石棱之中,一者可见吴起膂力之猛,二者可见箭镞材质之刚!
这种强悍的箭矢,显然不是尚完全普及青铜箭镞的义渠人与林胡人所能比拟的。要知道,他们中的某些部落,至今还在使用石头或者硬骨打磨箭镞。
此时,天空传来几声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