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和有钱的都跑了,粮食、军械、城卫军是一个没留,倒是留下了带不走的豪宅大院,哼~
大哥,这收拢来的百姓们倒是不缺地方住,可粮食是铁定不够的。
再这么收拢流民下去,就算大哥你将城里百姓的余粮清查地再仔细,分配地再细致,咱们也撑不到地里庄稼长成的时候。
不等胡人来劫掠,城里的百姓也得一个个全都继续往南边跑。
大哥,是不是得暂停收拢流民了?”
陈午起身,立在城墙上遥望着远处辽阔的农田,这个方向是黄河的方向,也是胡人南下攻取陈留必经的方向。
“几千百姓成不了事,何况多是妇孺老幼。
陈留有城,有田,有百姓。
要守住这里,要让这里的地都种出粮食,养活更多的人,要在将来有兵力反攻胡人,就必须抓住衣冠南渡的机会,尽力收拢更多百姓。
咬牙撑一撑吧,再有两个月地里的庄稼就能吃了,那时陈留就能活人,我们就能打过黄河去,跟胡人算总账。”
见大哥答非所问,二弟苦着脸。
“大哥,两个月,我们拿什么熬过这两个月?”二弟小声补了一句,“难不成学那个张巡?下得了口吗?”
陈午看着二弟笑道:
“有什么下不了口的?胡人吃我们,我们也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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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大哥是在说笑,二弟幽怨道:“打得过吗?”
陈午朝着城下那一车车粮食说道:
“来陈留的路上我们杀了一队羯人,那个村的乡绅家里男丁都被杀了,粮食我运了过来,知道那里的粮食有多少吗?
只一个大户家里的存粮,居然够一个村的人吃上一年。
陈留附近的村子可多,胡人很快就会打过来,他们既杀人又抢粮,我们不要多了,就要大户家里的粮。
只要撑过两个月,救了百姓救了国,也算是他们毁家纾难了。”
看着大哥笑着说出如此腹黑的话来,二弟也不免笑了起来。
“大户们可不会同意,那我们可就成马匪了,马匪可不好得民心啊。”
看城下三弟按自己吩咐挑着一担文书过了来,陈午回了二弟一句:“那就得看手段了。”
说罢,陈午喝声让流民们都看了过来。
三弟此时撂下挑子,不解地朝城墙上的陈午大声道:
“大哥,官邸里的地契存根我都找来了,可这乱世里头这些东西还有个鸟用啊?”
陈午笑回道:“是没个鸟用,那就烧了。”
三弟:“啊?”
陈午与城下的百姓们说道:
“当今天下胡人造乱,国将不国,当官的和有钱的,一遇战乱全都跑了,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百姓。
他们有粮有钱跑了依然能过得滋润,我们不行,没了地我们活不了,那我们就得自己守住自己的地。
杀光了胡人,守住了地,那地自然就是我们的。
没道理杀光了胡人,还让那些当官的和有钱的回来能继续骑在我们头上收租盘剥。
地契向来一式两份,地主手里一份,官家手里一份。
没了官家手里的地契存根,地契自然就做不得数。
今天我就烧了这些存根,以后陈留的地我陈午做主,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五十亩,我让人给你们重新立地契。”
说着,陈午朝城墙下正在用纸笔记录天幕内容的,被陈午救下来的大户女子说道:“我识的字不多,此事就交给许姑娘你了。”
只靠一个人记录天幕本就很累了的许姑娘,没好气地应下了这个差事。
陈午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