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西弗勒斯基本看清袋子里的东西时,他的呼吸都迟滞了半晌。
然后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瑞金娜等着西弗勒斯回应她,却久久地没有等来回应。
西弗勒斯沉着脸,瑞金娜看着他的样子,心下咯噔。
这熟悉的感觉……
西弗生气了。
尽管面上的变化并不很明显,但这么多年的相伴相知,瑞金娜还是敏锐的注意到西弗勒斯的情绪变化。
虽然西弗勒斯已不是少年的他,但他的变扭可以说伴着他的身体一同长大,并撑在他的皮肤与肌肉之间,成为他与众不同的第二层皮肤,成为他躯壳的一部分。
但纵使这样,瑞金娜并不无措,她只是从西弗勒斯手里拿开那个袋子,将其轻放在西弗勒斯身后的办公桌上,然后欺身走近男人,瑞金娜整个人都钻进了西弗勒斯的几层层袍子中间。
她的手穿过那如染布坊挂架上的层层深色的布料,将西弗勒斯的腰搂紧,她的十指在男人腰椎后相扣,像一个魔法锁头。
西弗勒斯……虽然身材高大,但其身形是宽肩窄腰,因而即使是瑞金娜比他矮上一个头,她的臂展依然可以很合适地搂住西弗勒斯的腰肢。
她将头侧过一边,然后贴在西弗勒斯的胸膛上。
她声如细泉的说:“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她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她不想任何多余的话去影响她。
西弗勒斯的心隔着衣袍里衬的,在她的耳朵里闷闷的,有规律的跳动。
她近乎虔诚的,贪婪的用全部的心神去捕捉那个跳动,她沉迷于这音律之中。
为了这有力的心跳,她当然可以做到那点简单的事。
以瑞金娜的心思,她是能明白西弗勒斯在生气什么的。
西弗勒斯显然是……在担心她的安危,他,是有权利生气的。
瑞金娜想,因为在事情开始之前,瑞金娜都没有任何一瞬间考虑过,事前通知西弗勒斯。
无法做出决策的人,或是欲望过大,或是觉悟不足。
而瑞金娜两者皆非,所以在邓布利多与她安排这件事的最开始,乃至卢修斯将那一本笔记本放在她的面前,瑞金娜就想好了可能会有哪些状况,而她将会如何取舍,如何选择。
在事情将要发生,还未发生时,她的习惯就是提前做好预案。
把坏的可能做到最坏,然后逐步分级,考虑自身的情况,最差能接受到哪一个层级,然后预案就围绕着这种程度的去准备。
但如果……虽然说那种如果的可能很小,但事实上,今晚她与哈利面对的危险,是真切的,是切实的。
假使如果她真的遭遇不测,那么,她的爱人只能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苍然的收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对西弗勒斯来说……再是残忍不过了。
瑞金娜的眸子暗了暗,暗叹。
他当然有权利生气。
只是瑞金娜想,即使是那样,她也绝对不能接受角色置换。她不能接受西弗勒斯,这最动人的心跳停止在她面前。
那样的话……或许她会把黑魔王七七八八的分灵体抓来,用诸如包括但不限于虐待的方式之类的,使他务必透露出有什么禁忌古老不为人知的邪恶魔法可使得这心跳再次出现。
那样的话,或许她会变成比黑魔王还叫邓布利多烦心的糟糕家伙。
所以,即使她的做法,很残忍,但……就让她残忍吧。
就让她自私吧。
就让她仗着对方的爱,肆无忌惮吧。
就让她这样做吧。
那总好过她去冲进地狱的最深处,将她的爱人带回来。
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