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的荷花,他冰封已久的心也渐渐苏醒,突然想试着走一走,用脚去丈量这片美丽的土地。
特意支走了奴才和护卫。
他不想别人看到他瘸着腿,一走一拐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到了荷花池,刚离开轮椅,十年都没有走过路的腿,早就使不上一点力气。
一下就跌进池水里,连一声呼救都没来得及发出。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破败的茅草屋。
身旁只有一对饿得面黄肌瘦、但仍然可见姿色的母女。
救他的,正是那个六岁的小女孩,她去荷花池叉鱼,发现了他,叫了母亲一起把他救上来。
家徒四壁,却肯花几十个铜板给他找郎中看病,救回他。
她们善良、热情、纯净,如同春风一样抚慰着他惊慌的心。
但也让他更想逃了,他一句话都不肯说。
只是等着人来循迹找到自己,在奴才兜里拿了二十两银子丢下,匆匆走了。
他这样后半辈子只能活在阴沟里、被放弃的废人,早就失去了享受美好的资格。
只是没想到,在宫中竟然看到了那个小女孩。
她的眉眼,一点没变。
“王爷,您的手帕找到了。”奴才从奉先殿内匆匆出来,走到恒亲王身边恭敬地捧出一个麻布手帕。
麻木手帕上没有任何图案、花纹,甚至都浆洗得发白。
但恒亲王视若珍宝,已经贴身携带快十年了。
“回去吧。”
恒亲王声音暗哑,接过手帕,仔细叠好放回怀中。
奴才立即推着轮椅带恒亲王离开奉先殿,只是往太和殿走,又碰到了明媚儿,她正要回乾清宫。
是这一条路。
只是明媚儿散步悠闲,他们步履匆匆。
两拨人就这么无声地擦身而过,明媚儿看着他的背影还是觉得眼熟。
平儿暗暗松口气,原来是人。
都怪他大晚上这样出现在奉先殿,才让她慌了神。
“你见过方才那位男子吗?”明媚儿问平儿。
平儿摇摇头:“奴婢一直在后宫做杂活,没见过几个前朝的男子。”
“……”
平儿说着突然想起来了说:“可能是恒亲王。”
“恒亲王自小就断了腿,说是很少走路,都是坐轮椅。”
“只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在太和殿为太后祝寿。”
明媚儿颔首没有再多说。
而恒亲王被奴才推着越走越远。
“方才那位女子,你见过吗?”
他在宫中的贴身的奴才是太监,原来是东太后宫中的人,只是母后离宫,他没办法跟着去,自请留在宫中奉先殿理事。
只是在他入宫时,才来伺候他。
“回王爷,奴才没见过。”
“只是看着去向,许是前些日子来宫中为陛下冲喜的女子。”奴才进喜把宫中听到关于冲喜女子的传言,一五一十说给恒亲王。
恒亲王听到她被罚跪、禁足、甚至是拶刑时,一贯冷漠的脸更是像浸透了冰霜。
回到太和殿,宫宴上已然是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恒亲王,你方才去哪儿了?”端坐在主位的西太后慈爱地看着他问。
恒亲王拱手回道:“母后寿诞,儿臣甚是感触,想起了父皇,特去奉先殿祭拜。”
“恩,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西太后重重点头,又拿手帕掖了掖眼角,也十分感怀。
“母后,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不要伤怀,父皇一定是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父皇是一位明君贤主,现在必定已经位列仙班。”庆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