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翘檐的马车挂着翠绿的幔纬在晨风中飞扬,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谢府,门口早有家丁得了信儿候着,上前来将马车引到前院,家丁退下之后,有老婆子上前来打起厢帘扶我们下了马车,引着直接去了姜陌上的院子,谢夫人已经在堂屋正襟危坐,见我们一众人进来便起身迎上来,“今儿一早送信的来说请了戚道长来看病,可把我高兴的,来,大家往这里边走。”进得卧房一股药气扑面而来,姜陌上躺卧在床,霞色的帐子垂了一半,远远地看着面色就是一片雪白连唇上都全无血色,她见来了人便挣扎着起身,姜夫人忙上前按住:“看起猛了,头晕,今天是戚道长亲自来了,女儿只管放心养病。”看这个情形前几天应是强打精神去参加她祖母的寿宴,如今在床上一卸了妆,这般病容还真有些不吉,姜陌上微弱的点点头想戚诚冲示意。夫人便让开让戚诚冲上前,谢夫人方才将大家引到外间,有丫鬟随后放下帷幔,大家都屏息静气的听着里边,不一会儿戚成冲便出来在桌上打开随身带来的包袱,拿出符纸朱砂毛笔画了一张符,又盖上印章,放桌上只等着风干水气,这时她才吩咐谢夫人去牵一只狗来。
下人把看家犬牵来的时候符纸也干了,戚诚冲叠成三角形用红绳穿上,让把狗一块牵进卧房,隔着幔纱我们隐隐幢幢的看到她坐到床边,将红绳穿的符纸挂在了姜末上的脖子,再用手在姜末上肚子处抹了抹,狗便呜了几声,然后她对着外面说:“大家进来吧。”我们一众人方才又小心的走到床前,戚诚冲站了起来对着谢夫人说:“这狗接了少夫人的病气,你们要好好给它养老。”谢夫人小心地问道:“可有什么说法?”“贫道用的不过是一种寄法,少夫人腹中有一包块,现已寄与此狗身上。”一边做了手势让大家都出来,到桌边儿拿笔写了张药方子,“今日熬药吃了若晚上没那么头晕,血崩也少了,这病便有的救。脖子上的符纸七七四十九天不可取下。”姜夫人面上露出了惊喜,谢夫人也长松了一口气说了句阿弥陀佛,突然又觉得不妥,忙改口:“慈悲慈悲,无量寿福。”倒把众人引笑了。随后,谢夫人便苦留戚诚冲用午膳,姜夫人也帮忙劝着,有婆子拿了银票来,戚诚冲见推辞不过方才答应了。
看到姜夫人愁眉终于舒展了些,谢夫人说不妨大家往花园里去逛逛,谢家祖上是江南进京,府里的各处风格修得精致婉约,尤其是一处太湖石花园,虽说不大但处处散放的太湖石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姜夫人笑着说:“这石头你说像什么,它就像什么。”两位夫人又问起戚诚冲以后的打算,戚诚冲望着湖里的残荷唇角带笑说道:“贫道多年未曾进京,故友也都生疏了,这次观完罗天大醮之后全凭太后安排。”我含笑在一旁补充道:“太后的意思是沈家的药铺里边没有一个有名望的大夫,沈府又常常做些药包布施给穷苦人,正适合道长去坐堂。”两位夫人口中啧啧称叹,姜夫人又说:“我听得沈家这次跟高陈国公主联姻的事,可能要定了。”我觉得全身一震,“老爷回来说高陈国想收复旧地,皇上恐其壮大本欲打压,高陈国便开出了条件,听说朝廷中大臣皆认可。”谢夫人奇怪地说:“这跟联姻又有什么关系?”“怎么没有关系?沈将军现是高陈国及关外草原一方的英雄,高陈国有了这个靠山周边小族岂有不靠拢的,再说我朝有了沈将军坐镇,即便是高陈国壮大后还怕他们翻了天不成,高陈国又是增加岁贡又是称臣,皇上如何拒得了?”谢夫人点点头:“咱们这是借高陈国收服草原各族人心,得了实惠又不出兵力。”“估摸我朝也是权宜之计吧,这才安生了几年,一帮朝臣也不想开战,劳民伤财的,想想那年京难出逃,听老爷说皇上如今只想着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人口增长。若高陈国壮大之后,有了不臣之心,朝廷休养生息了这些年还怕不成?”两位夫人又笑道:“这些国之大事,咱们也就听听罢了,如今戚道长回京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