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我觉得浑身像在冒火,坐马车里一路上跟生了碳盆一样烤着热。
喜珠立马让人去从冰窖里提了两桶冰过来,又让嬷嬷们打两盆水擦拭了身上,拿出纱罗替我换了,我方才觉得清凉了一点,我转头一看喜珠她面上竟然连热潮都没有。
她笑了笑:“王小将军的寒玉果然起作用。”我也笑了:“你真是会现拿现用。”
她把玉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拿去盆里用清水洗了,才递到我面前:“夫人还是留着吧,这般贵重的东西,奴婢如何敢用,给人看见了必定生闲话,王小将军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说夫人日后会睹物思人。”
“留着?”我无所谓的一笑,“先放着,我另有用处。”
荷华很懂事跟着嬷嬷们忙里忙外伺候完我问道:“夫人可要休息一会儿,或是听一曲?”
“自然是听曲。”我此时身凉心静,“如今有了你这个十指,不仅听曲还能安神,最后助眠。”即时走进来收拾东西的嬷嬷都笑了,她们放下窗屉拉上碧色纱帘屋里瞬间阴凉,我依旧靠在贵妃榻上,喜珠拿了扇子替我摇着,我翻个身面朝里,合眼静养。
我慢慢地将这两日的事情开始理头绪,其他的尚且好说,王南睿私自对我下蛊,这可是重罪,皇上却轻轻带过,太后又似乎知道我在对金迷景推波助澜,师娘又那么巧合的停了用蛊……这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推动各方势力。但我猜不出来谁在背后,最大的可能便是皇上。
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想这事儿已经过去了,皇上连用蛊之罪都能轻轻放下,我利用了金迷景挑起与大祭师斗法,即便是被皇上看破,可结果却对朝廷有利,皇上应该也放了我一马。
总之这几天的事情皇上没有表面干预也不彻查,想来这都是皇上愿意看到的各方平衡。
我好像在睡梦中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本妃运气真好!
醒来的时候已是日落西窗,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多米拎着食盒进来开始摆桌。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替我备好衣服。”这是我和喜珠之间的暗语,就是说明天我要改穿男装,而且是悄悄出去,要提前备好马车。
喜珠将碗筷布置好之后,折身往外去了,她让桃谷去安排,现在外头的事儿都是交给了桃谷,桃谷家在西街,现又管着绣庄,平时随便一个借口就能出去。
安安静静的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就接到李大奶奶送的请柬,说长女过生日,小孩子虽不宜大办,但请了亲密的几家人随便聚聚。
我找来几位管家和易家姐妹,说今日有席,家里的事大家看着做好就行。
易宝珍掩口而笑:“鱼夫人日日忙的脚不沾地。”
我也无可奈何地笑了,起身便往大门去,上了王府的马车挂在四角边上的风铃一路叮叮当当,很快就到了李府。
到了二门便有嬷嬷前来搀扶我下马车,站在廊下乘凉的李大奶奶看着我就笑了:“今日又不知道要如何忙?”
我走上前去挽了她的胳膊,也笑道:“你还能不知?”
从此烟雨落皇城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