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房里,女人的凄厉惨叫刺破空气,令人毛骨悚然。
时间紧迫,不容多言,迅速换上白大褂,疾步走到产妇身边,仔细查看状况。
年迈的蒙族妇人,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站立着,嘴唇颤抖,声音结结巴巴地问道:“蒋同志,我儿媳现在如何了?”
轻轻抚摸着产妇的腹部,然后掀起被子检查。
心中稍安,松了一口气后说道:“才开了两指,早着呢,不必担心。”
蒋天莘拿起毛巾,温柔地擦拭着产妇因剧痛而变得苍白的面容,轻轻地拭去她额头上的汗珠。
同时,轻声安慰道:“尽量忍耐一下,不要过于用力,跟着我的节奏,来~深呼吸。”
毡包外,几个人神情紧张地走来走去,大队长颤抖着手点燃了叼在嘴里许久的烟。
听着毡包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大队长的心中无比担忧早产的侄女。
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让人心烦意乱,大队长不由得低声斥责道:“都别晃悠了,安静点!放心吧,蒋同志的医术可是大家公认的厉害,要不然我也不会提前打招呼请她过来。”
其中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年轻高壮汉子巴图,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是担心这个,雅格最怕疼了,我、我、我……”那羞人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但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想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可又觉得这话不该说,脑海里满是媳妇抱着肚子幸福甜蜜的笑容,不忍心将心底对孩子的醋意表露出来。
如今看着小崽子折磨得媳妇如此难受,心口就像窒息般疼痛,比初为人父的喜悦更增添了几分心疼和焦急。
毡包内,蒋天莘动作熟练地将刚刚熬制好的药液放至温热,小心地喂给年轻的产妇。
深知头胎分娩的困难,尤其是对还很年轻的产妇来说,更是如此。
产妇显然非常害怕疼痛,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不忍心让她一直处于痛苦之中。
蒋天莘所配制的催产药,不仅不会伤害到胎儿,还有一定的止痛和补气功效。
雅格听清楚了身旁大夫的话后,努力将苦涩难咽的药汁大口咽下。
汤药药效的逐渐发挥,她感到腹部的坠胀感减轻了许多,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力量。
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丝浅笑,向蒋天莘道谢:“谢谢您,您辛苦了。”
蒋天莘温和地安慰着她:“不用客气,这是我地职责。”
随后,转向一旁的老阿妈询问:“家里有没有食物?产妇需要进食保持体力,否则待会儿可能会没有力气。”
“有、有,大帐子炉子上一直温着呢。”老阿妈连忙冲着毡包外喊道:“巴图,去把给雅格温的饭菜端来。”
蹲在地上腿软的巴图,抬头眼神可怜的看向大队长,希望能帮帮自己。
“真是欠了你们的。”大队长看着巴图的怂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迅速地大步走向旁边的大帐。
过了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被端到了雅格面前。
雅格饿极了,也顾不得烫嘴,大口吃起来。
等到吃完热乎乎的饭菜,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妈妈的力量,变得活跃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往外钻。
药效还在,雅格吃饱后力气更足了,忍住身体的疼痛,用尽全力配合着小家伙的努力。
终于,一个小小的生命诞生在辽阔的草原。
新生婴儿嘹亮的哭声犹如一道曙光,刺破了寂静的黑夜。
附近赶来的亲戚们听到声音,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长生天保佑,母子平安。”抱着清理干净的小婴儿,老阿妈喜不自禁地朝外面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