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有一次睡了个女下属,结果怀孕了。按理说花点钱就摆平了,这女的可不是省油的灯,死活要让他离婚,必须娶她,这事肯定不可能啊。女的撕破脸放开了闹啊,她父母和亲戚也参与进来,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花了将近600万才算摆平。这一炮,打的可真贵啊。你以为他舍得花钱,遭殃的还是下面的煤老板。”
乔岩之前办案过程中,接触过不少官员的作风问题。但像冯开诚如此疯狂的,头一次听说,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他的职业病又犯了,冯开诚如果真的狂妄作为,为什么没人查他?提拔的时候如何过得纪检这一关?这完完全全属于带病提拔。
梁航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冷冷一笑道:“你肯定在想,他既然有问题难道就没人举报吗?举报的人多了去了,都让他给摆平了。冯开诚此人能量很大,手眼通天,咱也不知道背后有什么高人,反正他平安无事,稳坐泰山。当初听闻他调任景阳时,我和关总的反应是一致的,完了,景阳遭殃了。这不,来了没多长时间,就急不可耐推翻林福东书记的规划,放着好好的开发区不去发展,非要另起炉灶再弄个产业园。哎呀,这人不简单哪!”
官员腐败不怕,就怕把纪检干部也给腐蚀了。假如冯开诚真有问题,说明省纪委有人放水了,简直太可怕。乔岩办案时,说情打招呼几乎是常态,金安就这么大,谁还不是认识个县领导。上面压下来,让他们无奈又可笑。明明证据确凿,可偏要强行洗白。有些事确实不是小角色能左右的。
乔岩并不关心冯开诚,既然已经从纪委跳离,何必去管无关之事呢,何况想管也管不了。他更关心丁光耀,如今明显的标签已经打在身上,与对方紧紧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丁出了事,他第一个跑不了。
梁航说冯开诚和林福东公然对干,间接说明会对丁光耀产生看法。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得不到市委书记的支持,结果可想而知。
还有,梁航不过是给别人打工的小商人,他怎么知道这么多,而且对政治如此感兴趣,此人也不简单啊。乔岩听在心里,嘴上却说:“不至于吧,冯书记不可能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林福东好歹是省委组织部长,他敢挑衅?”
梁航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拍拍肩膀道:“乔岩啊,你还是太年轻,或者说还不太懂官场。我们做生意的,常年和官员打交道,看到的听到的是你想象不到的。越往上走,政治斗争越厉害,而且是真刀真枪地干。在县里,你抓的大多数是小贪官,可到了上面,那就是路线问题了。”
“林福东能当上省委组织部长,背后肯定有高人提携,涉及机密,我就不多说了。可他在省里,势力很单薄,根基很不稳。冯开诚为啥敢公然叫板,自然有他的底气,在省里有庞大的体系,比较典型的,和他同样煤炭企业出身的副省长孔景龙,他们属于一个利益网,在这个网上还有很多很多人,这下你明白了吧?”
今晚的话题太沉重太敏感,乔岩故意错开话题道:“关总啥时候回来?”
梁航好像意犹未尽,没回答他的问题起身神神叨叨地道:“等着,让你看个东西。”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个U盘放到面前,笑着道:“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乔岩不由得警觉起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不说话。
梁航凑到耳边嘀咕了几句,乔岩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难以置信道:“什么,这你也都能搞到手?”
梁航一脸不屑,盘着腿吐了口烟圈,冷峻地道:“这叫知己知彼。不瞒你说,我们知道冯开诚要来,提前在房间安装了摄像头,也没打算弄什么值钱东西,谁知道他突然要单独谈话,也就全程录了下来。”
梁航说话时出奇的平静,乔岩忽然看到他阴险狡诈的一面。他既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