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看着有六七十岁,头发全白,脸上布满皱纹,衣着朴素,精神矍铄,说话随和,比较和蔼。乔岩赶忙掏出烟恭敬地递上,对方迟疑片刻接过来,点燃后像家长似的端坐在那里,等待他的回答。
乔岩没有回答,拖了把椅子坐在对面道:“赵大爷,听姜甜说您是红星厂的老人了,看您气度非凡,当年应该是厂领导吧?”
赵大爷孤独一人,正愁没人聊天,正好又聊到他的点子上,洋洋得意道:“七八年,我是二车间的主任,一干就是十年,甜甜她爸还是我的学徒呢。”
“哦,了不起!听您口音不是当地的,您是不是最早一批来金安的?”
说起厂历史,赵大爷顿时来了精神,嘬了几口烟道:“我是湖南人,退役后分配到北京303厂。我不算最早的,第二批过来的。姜甜他爷爷是工程师,当年主动请缨带着人马过来组建的红星厂。哎!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啊。”
赵大爷滔滔不绝讲了起来,烟始终不离口,乔岩赶忙把身上的烟掏出来放到面前,像个学生一样,认真聆听着老一辈的奋斗史。通过了解红星厂的历史,间接地也能了解姜甜的家史。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迫切想知道她的一切。
赵大爷的讲述基本和姜甜说的一致,比她更生动更具体。原来,她爷爷当年是累死在工作岗位的,临死时,把他父亲叫回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守住这份基业。
乔岩听了为之动容。他无法理解那一代人的信仰,铁骨铮铮,视厂为家,大公无私,奉献一生,回到现在,谁又能做到呢。一切利益至上,谈何奉献。
赵大爷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见他频繁看手机,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中止话题道:“时间不早了,改天我再给你讲。”
乔岩起身道:“大爷,今晚真的受益匪浅。过两天我带上好酒,好好和您喝一杯,到时候您再讲,成不?”
听到有酒,赵大爷脸上乐开了花,似乎忘了最开始的问题,连连道:“好好好,这小伙子,真不错!有空就常来啊。”
离开时,赵大爷送到门外,依依不舍挥手道别。看样子,他也很久没人和他聊天了,或者说,他的这些故事没人愿意听了。就像这残败的红星厂,曾经的辉煌早已被时代抛弃,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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