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发愁的是,如何去办。如果真如姜大伟所说,需要回避多少线索,岂不是查着查着就断线了。
在那么一瞬间,乔岩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孔景龙也照查不误。先把线索理清楚,至于将来如何办,把难题交给纪委领导。可与之带来的,这是在越权办案。一个小小的正科干部,查到副部级头上,简直是冒天下之不韪。沈建春会同意他这么做吗?
乔岩顺着话题问道:“孙建亭是孔省长的秘书?我怎么能听说过呢。”
姜大伟明显喝高了,撸起袖子不耐烦地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孔省长在华同集团成长起来的,孙建亭从一开始就跟着他,不是他秘书是什么。就这脑子还当老板,活该你生意做不大。”
“哦哦,姜部长批评得对,确实反应迟钝了。那你和孙总应该关系很熟吧?”
姜大伟拿起桌上的牙签,呲牙咧嘴剔着道:“倒是不熟,不过有我表舅呢,他们是一伙的。不过你想做文旅项目,暂时别想,风头还没过去呢,以后再说吧。”
乔岩见这条线摸得差不多了,又说起了张永年,道:“张永年现在是什么职务,我怎么听说他是集团三把手呢。”
姜大伟从牙缝里拖出一条肉丝,大拇指扣在小拇指上轻轻一弹,又接着像开挖大运河似的扣了起来。小小年纪,活脱脱一副老干部形象。摇头晃脑道:“他啊,确实是集团三把手,可说了不算啊。有些话不能和你细说,我们集团大了,上上下下十几万人呢。摊子大了就不好管理,内部比较复杂,斗争相当激烈……”
正说着,姜大伟突然戛然而止,再次打量着乔岩警惕地道:“你该不会是纪委的吧?”
乔岩一愣,望向廖健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就一做买卖的,你看我像吗?”
姜大伟直言不讳道:“像,确实像。你刚进门,我还以为是哪个领导呢,压根不像做生意的。领导的气质别人是模仿不来的,你的举手投足太像了。”
这点,乔岩很是意外。尬笑道:“姜部长多虑了,我要是领导,也不可能出现在今天的场合啊。”
姜大伟放下警惕道:“这倒是。最近集团内部管理很严格,三天两头开会,前两天刚开了作风纪律整顿会,一再强调不要议论乱说。开了会还不行,科室内部继续开,领导反复叮嘱,说近期纪委有可能派人来,不得不小心啊。对了,廖健,你不就在纪委吗,该不会是……”
廖健立马道:“我在南湾区纪委,哪管得了你们集团。再说了,我又不办案,专职搞后勤工作。”
乔岩赶忙端起酒,又一通乱灌,姜大伟喝得有点高,干脆把衬衣脱了,穿着背心继续道:“不是我不相信你,集团的情况太复杂。就因为海棠湾这个项目,弄得乱哄哄的,说什么的人都有。职工们怨气很大,就在今天,大家伙还私底下讨论,说海棠湾改成什么职工文体活动中心,打着职工的旗号满足领导的私欲,职工能享受上吗,狗屁,我到现在就进去过一次,还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我表舅也知道这个项目不妥,可有什么办法,领导这样安排的,他能不听吗?都是打工的,服从便是。”
乔岩附和着道:“就是,上面天天喊着煤企要转型,这不是转型项目吗,他们还不乐意了,甭搭理,有些人的目光短浅,那能站到领导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姜大伟脸颊通红,眯着眼睛挥了挥手笑道:“还真不是那回事,这里面有故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们就当一乐,听听过去了,出了门可别乱说。”
“我听说啊,孔省长特别迷信,尤其是对道教,近乎到了痴迷的程度。海棠湾对外宣称是转型项目,可里面藏着几十座道观,像宫殿一样,庞大而壮观。为了这道观,专门从仙云观请来了太乙真人的第一百二十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