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已不是当年的乔岩,曹政军不能用当初的语气和口吻说话,思量片刻道:“这事毕竟发生在金安县,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上面还得你疏通一下,只要人没事,到此为止吧。”
曹政军说话了,这个面子得给,毕竟曾经拉过他一把,爽快地道:“行,听您安排。”
曹政军话锋一转道:“这次下来办什么案子?”
乔岩道:“曹书记,其实这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了,但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毕竟我是案子的负责人。作为老领导,适当透露一点,涉及到同福煤矿。”
曹政军上午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不知道乔岩在。弹了弹烟灰道:“这件事,我大致了解了下,至今没有人能说清楚事情原委。从县委角度,理所应当支持你们办案,但牵扯到金安的某些领导干部,应该和我知会一声。”
曹政军还在埋怨他不和他打招呼,乔岩淡淡地道:“当初要拆我家房子的时候,也没人提前和我说。为了支持县里的工作,我二话不说,签了合同,不多要县里的一分补偿,举家搬离金安。今天上午去看了下,唯独就拆了我家,这和刨祖坟有什么区别。”
听到此事,曹政军表情有些不自然,挪动了下屁股道:“乔岩,你这是在记恨我吗?旧城改造和国企改革,是县里定下的工作思路,不管遇到多大困难,我绝不会轻易放弃。”
“你家……确实在规划的西环路上,那条线上都要拆,只不过现在遇到点阻力,很快就会推进。”
乔岩看着他道:“曹书记,我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也不会拿事说事。至今,依旧感激您把我从王家沟调出来,提拔重用,委以重任。其实您也明白,这是有人存心和我过不去,故意给您出难题。而且拿捏得您很准,亲自定下的方向,不可能因为我而改变。这些人用心歹毒,借您之手用在了我身上。”
“跟着您干,累是累点,但很有成就感。如果没发生我家拆迁这事,或许不会下定决心离开。很多事,都是逼出来的。如今,我到了省纪委办案,也没想到会牵扯到金安县的案子。但现在,到了我手里,办公事也罢,报私仇也好,我不会手软,必定会一查到底。”
“这个案子办成了,对您接下来的工作是有好处的。刚才所说的阻力,不就是你我心中所想的那些人吗。这些人,严重阻碍了金安县的发展,致使几十年如一日,被其他县远远甩到了后面。现在,我来当这个罪人,为金安县的发展扫清障碍,为您的宏图伟业清除余毒。”
曹政军听后许久未说话,过一会儿掐灭烟头道:“需要我做什么?”
这句话算是表明了态度,乔岩笑笑道:“暂时不需要,我们办案人员还在取证,希望各个部门全力配合,如果进展顺利,明天就离开。”
曹政军起身道:“好,我来安排。乔岩,你家的事,我确实……以后想办法弥补吧。也感谢你支持我的工作,后会有期。”
乔岩送他到门口,临走时,曹政军转过身子伸出手用力一握,拍了拍肩膀离开。
……
金沙水库边上的别墅内,漆黑一片,刚停了暖气,加上比邻湖边,室内温度较低。陈云松坐在沙发上独自抽烟,大脑在快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这里原先是县长江国伟的住所,黄正昆为讨好特意修建的。他走后,这里就空了出来,没人再来居住。作为之前的根据地,陈云松几乎每天过来,吃饭喝酒娱乐打牌,怎么开心怎么来。远离城市喧嚣,这里是不可多得的隐蔽场所。
会议结束后,陈云松不知该去哪,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里。房间里的东西都还在,却早已物是人非。
同福煤矿的事,一直压在他心头。现在想想,当时的他们多么胆大妄为,毫无底线,贪念一起,竟然把收购煤矿的钱给侵吞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