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茯苓秀眉微蹙,仿佛遥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破风?”她眼眸微颤,惊异地望向裴缙霄,“当年你不告而别,破风也随之消失无踪,原来你把它带走了!”
破风是她父亲战马的后裔,性格顽劣至极。幼时,父亲曾想教她骑马,但破风似乎对她并无好感,多次将她从马背上抛落。
那天,谢茯苓偶然发现破风的后腿骨折,她便毫不犹豫地为其包扎,细心照料了它好长时间。
自那之后,破风不再排斥她的触碰,逐渐愿意让她骑乘。破风这个名字,也是谢茯苓在那时赋予它的。
在那幽静的将军府内,裴缙霄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骏马的脖颈。那匹马儿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温柔的抚慰,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你已认我为主,我若离去,你自会随我离开将军府。”
“认你为主?”谢茯苓心中微愠,破风明明是她钟爱的坐骑!
“你难道不知它那傲慢的血统?谢将军曾与它的先辈激战三天三夜,方才将其驯服。你当年那般以德服马,根本无法驾驭它。应当像我一样,直至将它击败,使其心悦诚服。”
裴缙霄自信满满地说出这番话,让谢茯苓心中一凛。
她豁然开朗,原来破风的腿伤,竟是出于裴缙霄之手!
“你竟敢在将军府内肆意妄为……”
“它若不遵从你的意志,不用鞭策,又怎能服帖?”裴缙霄语气淡然,仿佛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谢茯苓目光闪烁,此刻阳光透过繁茂的树梢,洒在裴缙霄那如黑绸般柔亮的发丝上,他那张俊美的面庞洋溢着清爽的笑容,平日里那份冷酷无情截然不同。
谢茯苓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沿街乞讨的小乞丐,那时他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看起来凶恶异常。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爱笑?
阴险、狠辣、恶劣、霸道,这些或许都是他的伪装,但真实的他又到底藏在何处?
“离府之后,你经历了些什么……”这句话几乎要从谢茯苓的唇边滑落。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又有谁的生活是一帆风顺的呢?即便知道了他的过往,又能改变什么?
“不过,它并非破风,破风已经步入暮年,这是它的女儿,名为墨影。”裴缙霄将一副精美的马鞍安置在墨影的背上,听到自己的名字,那匹马儿兴奋地抬起马蹄,显得极为欢快。
他轻松翻身上马,朝谢茯苓伸出一只手,“上马。”
他的手指修长而干净,语气中没有一丝撩人,“我已经驯服了它,不会让你摔下。”
谢茯苓稍作迟疑,然后勇敢地伸出手,裴缙霄巧妙地一带,她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身前。
墨影轻声嘶鸣,随即欢快地小跑起来。
在感受到那股温热的胸膛的瞬间,谢茯苓依旧保持着她的警惕之心。然而,直到耳边响起了一声讥讽的笑语,“本大人或许易成为他人幻想的对象,但提醒你,还是集中精神为妙。万一失足坠落,你那双手只怕再也无法施展医术。”
谢茯苓的眉头微微一蹙,紧接着,裴缙霄的手竟然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腰间,“别乱动,你过于紧张了,试着放松一下!”
谢茯苓就像一个初次学习舞蹈的孩子,连续受到了几番温和的责备。
裴缙霄察觉到身前的女子心中涌动的懊恼,他狡黠地笑了笑。她的发丝中透出一股清新的草药香味,身着的衣裳素雅淡泊,若再扎上两条俏皮的马尾,便宛如回到了那个无邪浪漫的小女孩时期。
“好好学,这项技能在将来逃命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为何需要逃跑?”谢茯苓终于按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