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裴家大媳闲庭信步,眼中看到的除了这座城市的风景还有冬日萧瑟下,挺拔的苍松。
她身影修长,悠然自得,仿佛天底下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引起内心的波澜,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总会有举重若轻的气质,不强势但令人仰望。
姜红药规规矩矩跟在身后,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若是被熟悉的人看到,只怕惊掉一地眼珠子。
从前她游戏花丛,利用自身的优势与其他男人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当初的陶武便位列其中,阿呆拯救泰来后,她也曾诱惑过,这无关秉性,生活的环境使然。
姜家的女人本就是走婚模式,发生超友谊的关系再正常不过,她亲眼看到族中人换男人如换衣服,只要双方喜欢就可以上床,新鲜感过后一拍两散,谁也不用负责,就是这么简单。
这也造就了她胆大泼辣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在裴家祭祖日唐突而至,贸然登门只想看看心上人的家族是什么样子,与自己有着怎样的差距。
看完明白了,但不死心,今日鬼使神差拦下裴家大媳,是想争取一分可能或者彻底死心。
两人路过一家咖啡厅,裴家大媳望门口摆放的几张简约餐桌,道:“就在这坐会吧。”
姜红药赶忙拉开竹椅请她入座,尽管有服务生在场,她仍亲力亲为,姿态摆的极为端正。
裴家大媳望她殷勤的模样,道:“你不用如此,找我是为了裴孝虎吧?”
姜红药没想到她如此直接,随即明白过来,对方不喜拐弯抹角,于是便道:“是的,我喜欢他,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幼稚,我也知道离裴家很遥远,但就是忍不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家大媳笑笑,这个小丫头倒是聪明,自己问的直接,她也回答的直爽,半点忸怩没有。
“裴家从没有门第之见。”
“可有人对我说过,萤火虫若无粉身碎骨之念,又怎追的上皓月。他这句话让我很自卑。”
“是我那个便宜儿子说的吧?”帷帽下,裴家大媳轻笑,也不知是在笑她还是笑阿呆。接口道:“你可能误解他的意思了,恕我直言,你们的家族我知道,以牺牲色相为代价在夹缝中生存,你们虽有你们的不易,但这并不是我能认同的,我们裴家的传统向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从这个角度而言,他没有说错。”
没错吗?姜红药并不认同对方的观点,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只是辩解的话语难以启齿。她斟酌道:“我们在某些方面的确开放了些,但不乱。”
“抱歉,我之前的话语可能对你有所伤害,你想说的是你们的传统对吗?你们这一族性观念很开放,男不娶女不嫁,从来不受婚姻的制约,只要在篝火晚会上看对眼,便可以摸进女方家里行男女之事,这叫爬花楼对吧?但天亮后必须离开,生下的孩子完全由女方抚养,跟男方没有一点关系,俗称走婚,不论男女一辈子走婚数十上百次正常,甚至在树上搭个窝,有身强力壮的男子能爬上去就可以一夜情,所以所谓的出卖色相对你们来说,根本就无伤大雅,甚至认为理所当然,这是你们的传统,我尊重,但不接受。”
乱与不乱也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有的人向往她们这一族的生活,有的人则难以接受,起码对裴家大媳来说是这样。
“阿姨,我们已经从山窝里走出来了,我们看到了更广袤的世界,尽管仍沿袭母系社会的制度,尽管走婚的还有很多,但我们这一代不少人已经开始登记结婚,施行一夫一妻制,而且,至今我从未走婚。”姜红药说到最后声若蚊蝇,一抹羞色升上心头,此刻有庆幸。
裴家大媳望她,良久道:“你若真与孝虎情投意合,我不反对,但他绝不会入赘,这是底线,你自己想清楚为此要付出什么,同时要做裴家的女人,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