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叶正玩砸了,没有脸出来。
哎呀,要是真的,她该如何安慰他?
薛灿坐在自己的马车上,凝望着东厢门发呆。
渐渐地,天色暗下去,宝莹来回忙碌,厨房燃起炊烟,散发出饭香味。
各屋亮起灯,薛沐归家喊饿,堂屋传来碗筷声,要准备吃晚饭了。
薛灿溜下马车,悄悄走到东厢门前,正准备顺着门缝偷瞄,叶正忽然打开房门,低头看见薛灿,冷静地交代,“娘子,烦请你给我送来一份饭食,我饿了。”
薛灿愣住,仰头望向他,露出讨好的微笑,“你饿的话,那去堂屋吃嘛,也没什么急事,咱们踏踏实实吃更好,你说对不对?”
别看平时薛灿敢对叶正横眉冷竖,动不动发脾气阴阳怪气,真到叶正脆弱的时候,她生怕一句话不对,惹到他伤心难过。
怎奈叶正不领情,他站在门口,不动如山,“不必,我怕出去会打断我的好手气,娘子还是给我送过来吧。”
说完,叶正利落地关上门。
薛灿无奈,心道什么叫打断他的好手气,必定是胡诌出来的,看来真要完啦。
唉,真不知该如何安慰此人脆弱的小心灵。
薛灿回到堂屋,给叶正端来一份饭,放到门口窗台处,敲门嘱咐他快点出来吃,省得招蚂蚁。
叶正嗯了一声,烛光晃动,并没有立即出来。
薛灿叹气,已经做好以后天天给叶正送饭的准备。
她转身回屋吃饭,吃完饭又等了一会儿,困得她打哈欠,便去前院打水洗漱,等到一身清爽,她躺倒炕上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暗,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光亮。
有人叫她醒来,薛灿不耐烦,挥手装死不理,直到那人捏住她的鼻子。
薛灿呼吸不畅,还以为是鬼压床,她噌地一下坐起来,盯住眼前人,惊魂未定,“怎么了?”
叶正一脸志得意满,示意她去看炕桌,那里从小到大,摆了两排印章,一排为商标荣惜,一排为标识大象。
薛灿精神一振,立刻抛去不快,凑过去拿起来一看,惊喜出声,“看起来真不错,挺像一回事的。”
叶正拿来一张纸,以及由花瓣自制出来的印泥,叫薛灿亲自盖章试试。
薛灿迫不及待地尝试,别说这一排印出来,各个规整圆润,纤毫毕现,煞是好看。
她眼中闪烁着愉快的笑意,“真不错,不瞒你说,你总不出来,我以你不行呢,可把我担心坏了,准备一箩筐安慰你的话,现在看来是我小瞧人了,我给你道歉。”
叶正脸上的笑意不曾褪去,他温柔而坚定地说,“只要你喜欢,不枉我三天的努力。”
薛灿还想说些什么,忽然瞥到叶正的手,发现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
只怪之前烛光昏暗,她根本没发现。
薛灿笑容僵住,猛地握住他的手,翻过来细细端详,心疼得不行,“哎呀,你看看这弄的,早知这么费劲,你何必揽这份活,我从没指望你能做,给你买刻刀只是开玩笑,你这人玩不起,以后我不跟你玩了。”
这是薛灿的真心话,她跟叶正两人平日里拌嘴,互相阴阳怪气,那是一种情趣。
一旦将话当真,那这情趣便成了无趣。
叶正反手握住薛灿的手,轻声安慰道,“我知道,只是我想给你做,一点小伤而已,换来这一套东西,我认为很值。”
薛灿心道这哪里是小伤,她刚想出言反驳,忽然对上叶正的目光,顿时愣在原处。
有些话他没说出来,她却明白了,这是一份珍贵的心意,再揪着伤口不放,那她便成了扫兴的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