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您老的光,他好得很。”薛灿笑着答话,随即与张快腿寒暄起来。
张快腿算是个消息通,在西护县混了大半辈子,靠到处帮忙张罗事赚钱,有个专门形容这类人的词叫掮客。
这会子他在粮食一条街,正是在到处打探,想靠着这些消息大赚一笔。
薛灿眼睛一亮,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正好需要这些消息,连忙请张快腿去茶馆坐坐,听他讲一讲目前城里的形势。
张快腿爽快地答应,赚谁的钱不是赚,更何况薛灿是熟人。
茶馆包厢内坐定,薛灿亲自为张快腿倒茶。
张快腿也不废话,当即与薛灿念叨起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昌运粮行背后是周家,周家根基深厚、财大气粗,现在每天还卖点粮食,其余商户是一点也不卖,全等着涨价呢。
说起整个西护县里的存粮,依照张快腿的经验看,要是敞开卖,顶多够城里人吃一个月的,还有一个月的缺口。
城里人心里也有数,大部分人家开始往老家乡下送人,想着乡下踩着土地,总能从哪抠出来一口吃的。
城里有什么,光有银子也买不到粮。
薛灿连连点头,又问现在城里商贩子的收购价。
张快腿说,“那可是一会儿一个样,卖家买家都吊着胃口,只要你敢开,别人敢买,就能做成一桩生意。”
薛灿沉思片刻,心里很快有了计较,她粮食不多,也不想跟这帮人玩心跳价格战,只想找个买家,用高出预期的价格把粮食稳稳当当地卖出去。
薛灿问张快腿,“您瞧着哪位老爷实诚些,我想卖一百石陈年糙米和二百石精白米,还请您当个中间人牵下线,到时候生意成了必有重谢。”
张快腿惊喜笑道,“原来姑娘你有这么多粮食,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
薛灿笑着应承,“借您吉言,我以后若是没有大作为,都没脸见您了。”
一桌人说说笑笑,喝完一壶茶,张快腿起身告辞,出去给薛灿找买家。
包厢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薛灿捻起一块点心吃,抬头看见那三人全都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们有话直说,”薛灿笑道,“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那三人对视一眼,示意薛宝莹先说。
薛宝莹见推拒不过,便开口说道,“灿姐,这粮食一天一个价,你为什么不等等再卖,这么着急做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事像赌博,风险太大,不想专门干这个,从中赚一笔银子,落袋为安才是最好,”薛灿耐心地解释,“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没种出粮食前,粮价一直能往上涨?”
那三人纷纷点头,不是这样吗?春荒缺粮食,在没种出粮食前,除了能指望朝廷救济,还能怎么样。
“那你们就想错了,西护县粮价越高,必能吸引周围粮商蜂拥而至,”薛灿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写画画,“你们看这是咱们大丰朝,咱们这里缺粮,南方的府城可不缺粮,一旦他们的粮食运到,粮食价格必会腰斩,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薛德彪愣愣地问,“为什么南方不缺粮,他们不熬春荒吗?”
“这就是你没见识了,以为所有地方都像咱们这里一样啊,事实上越往南越暖和,人家那边四季如春,一年能收三茬水稻,真正的鱼米之乡,”薛灿兴致勃勃地讲,“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你们出去看看。”
三个人六只眼睛放光,都对薛灿说得地方心生向往。
当天下午,张快腿带来一个好消息,城南张家对薛灿的粮食有兴趣,约她明日见面详谈。
说来有趣,城南张家本来不愿意,认为跟一个女人做生意不靠谱,而且他们家门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