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深。
月更圆。
上古秘境黄沙漫漫,岁月剥落的峭崖琢痕,参差斑驳。
如同守望者的指尖,流沙一粒一粒随风荡来荡去,沙落地,风又起,随风飘到无尽处。
“时间是什么?
流沙?
生命又是什么?
也是……
流沙
吗?”
奔走的顾余生凝望着指尖的弥痕。
向来。
他从未深思过生命的意义。
又在父亲逝去那一年。
见证了生命的流逝。
从进入上古秘境的那一刻开始,少年就好似陷入了某种魔症。
发疯?
不。
风带来了妖族强者的声音。
可顾余生并不在意。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如同一位迷失在时间长河的流浪者。
孤月长寂下风声如同吟唱着一首首岁月的挽歌,内心空空荡荡。
他好像丢了什么。
又惦记着什么。
当指尖的流沙消失。
顾余生不由地握住了腰间的那一根红绳。
还有那一块温润的玉!
咕咚。
顾余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莫姑娘!”
顾余生大喝一声,若有所感般朝着某个方向快步追去。
他如一阵风般狂起,身影如流萤般闪烁长空,他只追逐心中挚爱,却无意间穿透了一段极为遥远的距离。
一步千丈!
身影消散。
又一步千丈。
如此往复百次,千次。
空间波动的纹路,前所未有的轻浅。
苦苦探寻而不得的隐秘至尊法则,就这么莫名的熟练掌握。
前路很长。
越往前,石像也变得更加高大,千年古树在这些石像面前变得渺小。
妖族的骨骼脊梁如山岳般庞大逶迤。
呼。
呼。
追随月光的顾余生未曾停下脚步。
当月亮落山的时候。
他感觉到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
这一夜。
他用脚行了千里,亦或是万里。
最终。
他僵直在高高的砂崖旁,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如玉骨般的身体,亦敌不过空间的扭曲。
鲜血染红大片大片的衣衫,汗水从脸颊流淌衣衫里,风吹来,撩动的襟衽鲜血与汗渍融合。
嘭。
顾余生的身体后仰。
直直的倒在地上。
“哈哈哈!”
顾余生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抬头看黎明前的星星,它们就在时光的长河里,对着他眨呀眨。
顾余生的也跟着傻乐傻笑起来
——恍惚中,他如同回到了青云门的桃花林里,练剑累了,脑袋枕着双手,嘴里含着一根狗尾巴草,只要睁开眼看向茅屋之上,莫姑娘就会打扮得古灵精怪的,提着篮子出现,篮子里装满各种各样好吃的,甜点,点心,蜜饯。
那是他一生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也是他见过最美的笑容。
骄阳升起来了。
顾余生依旧在躺着,他只觉口干舌燥,渴得不行,身上的血和汗水还在流淌……
多年前,他若是练剑渴了。
躺在地上。
那扎着双马尾的姑娘,必然会从井里用竹筒打满清凉甘咧的水,用芦苇或是空心管晃来晃去,最后送到他嘴里,轻轻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