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晚上,老爷总是在唐氏院子里过夜,方氏有点儿不高兴。她提着大竹筐,冲着文贤昌囔囔:
“挑什么挑?人人都挑的话,就把最差的给老太太好啦。”
文贤昌听出她在指桑骂槐,赶紧打圆场。
“没事的三姨娘,奶奶是为了让我们高兴,您喜欢吃什么,我来帮您挑。”
方氏可不吃文贤昌这一套,说道:
“我不挑,什么鱼都行,别辜负了老太太的好意。”
文贤昌心里很不爽,在接过方氏的下人阿珠递过来的簸箕时,趁方氏不注意,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一幕恰巧被唐氏看到了,她投来感激的目光。
唐氏和方氏一直在争宠,两人的明争暗斗大家都心知肚明,文贤昌这也算是站了队,自然就赢得了唐氏的好感。
既然你不识趣,那我也不客气了,文贤昌故意挑了很多扑石鱼给方氏。这种鱼肉质松弛,内脏又多,不管是煎还是炸,都不怎么好吃。
鱼分好后,石宽拿着属于胡氏的那一份回家。由于二姨太杨氏院子里没人来,他还得把属于二姨太的那一份送过去。
杨氏的院子就在隔壁,冷冷清清的。石宽推开虚掩的院门,偌大的房子,一个人都看不到。还好听到东厢房有敲木鱼的声音,证明这里有人住,不然还以为进了鬼屋呢。
杨氏的院子里本来是有几个下人的,都被她辞退了。她一个人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也不和别人交流。
“二太太,您在吗?我给您送东西来啦。”
石宽在门外喊着。东厢房的木鱼声瞬间停止,片刻后响起一个柔弱的女声。
“谁呀?”
“我是大太太院子里的,叫做石宽,老太太买了一些鱼,分点给你,让我给你送来。”
石宽边走边回答,打量的这个院子。院子虽然很气派,但到处布满了蜘蛛网,竟然让人产生一种破败的感觉。
“我不吃荤,你拿走吧。”
杨氏在里面应着,木鱼声再次响起。
“拿走?我是拿给老太太还是大太太啊?”
石宽有点犯难了,老太太也真是的,明知道二姨太吃素,还送什么鱼来呀?
杨氏不吭声,继续敲着木鱼。
石宽转身要走,却见陈管家也钻进了院子,他惊讶地问:
“陈管家,你也来二太太这儿?”
陈管家不知道石宽在,满脸不高兴,低声呵斥:
“石宽,你是大太太院子的人,到这儿来干啥?”
“我……我给二太太送鱼来了,这是老太太吩咐的。”
石宽见陈管家脸色不好,赶紧搬出了老太太。
这时屋里的杨氏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停止了敲击木鱼,有点慌乱地说:
“你是石宽吧?把鱼拿进来,这些鱼还没去内脏吧?顺便帮我处理一下。”
石宽纳闷了,刚才不是说不吃吗?怎么又要了?杨氏虽与世无争,但也是文家的主子,他可不敢违抗,只好推门进去。
“好嘞。”
石宽推开门走进东厢房,发现这里被改成了佛堂。烛光闪烁,烟雾缭绕。杨氏穿着青衣布帽,盘腿坐在蒲团上。
虽说快四十岁了,但因为没生过孩子,身材还像个少女,脸像猪油一样白,不用化妆,粗布衣服也掩不住她的美丽,石宽看呆了。
陈管家也跟着走进来,双手背在身后,悠闲地在佛堂里踱着步,说:
“二太太,你这房子有点透光,改天我叫人来给你修一修吧!”
“不用,见光不漏雨,漏雨不湿佛前人,随缘!”
杨氏都没请陈管家落座,头也不回的,就把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