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案宗没有,尸格表也没有写,想来丁大人是对案子了然于胸了。”陈昭不为所动道,“敢问丁大人,今年的第一桩案子是何时发生,被害人是谁,是谁第一个发现?”
“是、是、是……”是了半晌也没有是出个什么名堂的丁立生,再次收紧肚子,砰砰磕头道,“下官该死,下官这就去补写。”
陈昭转眸看向其他人,直看到所有人都低下头后,他才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问道:“雨下这么大,丁大人拿得动笔吗?”
丁立生哭道:“拿得动、拿得动。”
“好。”陈昭再次拿起惊堂木,轻敲着案台道,“几个被害人叫什么、多大年纪、家住何处、屋中都有哪些人、与何人有过矛盾、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谁、尸体是何模样,发现尸体时,附近可有其他人等,明日天黑之前全都要查清楚,能做到吗?”
丁力生点头如蒜地连连说能。
“那就辛苦丁大人了。”陈昭起身,接过蝉衣递来的伞后,朝着后宅而去。
张伯山迅速跟上去,恭敬作引。
“老天爷呀,五桩案子,明日天黑前就要查清楚,这么大雨,这还叫人怎么活呀?”听着脚步声走远,丁立生立刻一敛先前的唯唯诺诺,瘫坐于地上,大哭大叫道,“这摆明是让我去送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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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和丁立生有过节或是无过节的人,全都心有戚戚焉地叹了口气。
陈六公子这威立得着实狠了些。
这才刚到洪源郡,都不给他们稍稍喘口气,就这样咄咄逼人,就不怕他们暗中使什么绊子,让他查不成这案子吗?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他这么个毛都没有长齐的乳臭小子。
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
但看一眼门外站着的三三两两青氅黑甲禁军,忽又庆幸,还好不是拿他们立的威。
青氅黑甲,那可是皇上最信任的羽林亲卫独有的装束。
皇上让羽林亲卫一路护送,可见对他有多重视。
到底是个无毛小子,拿着这么大的倚仗,不罢免一二个人来杀鸡儆猴,却只用来立威,着实太浪费了。
如此一想,众人立刻或有心或无心地宽慰丁立生两句后,都迅速散了。
丁立生没有写尸格表,他们也有很多公务一直拖着没有做,谁知道那小子今日只是立威,明日会不会就杀鸡儆猴了?还是赶紧趁他动手之前,将积压的公务全都清理了,方才是上策。
在众人都忙着处理沉疴积弊时,陈昭在张伯山的引领中,也到了后宅的乘风院。
“这乘风院是太守府后宅最大最好的一处院子,虽不知公子会来,也差着人一直收拾准备着。公子且先看看,差什么就吩咐一声,下官这就安排人去置办。”张伯山微躬着身,颇是谄媚地说道。
陈昭扫一眼园子里的奇花异木和假山流水,淡声道:“就这样吧。”
张伯山心里提着的大石稍稍落下,“公子赶路辛苦,且先进屋去歇息片刻,等去聚贤楼置办酒席的人回来,下官再前来叨扰公子。”
“酒席就不必了。”陈昭收伞进到屋廊下,转身回来看向他,“我是来办案,不是来享乐。张大人要真有心,那就去督促着丁大人赶紧将案宗写好给我。”
“下官这就去。”张伯山讪讪地一揖手后,转身往司法曹去了。
蝉衣跟着出去,在门口目送着他走远后,依旧不放心地让傅九守在外面,而她则快步进到屋中,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后,方才出来道:“虽然比不得国公府,但还算干净。”
陈昭将目光从越来越大的雨幕中收回来,吩咐她道:“把案宗拿来给我。”
蝉衣叫声傅九,让他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