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剧毒多数都去了他身上……胎里带出来的,永远治不好,他注定要一直受折磨……他为什么一直没日没夜的哭闹?!因为他痛!他难受!可他不会说!”
掐紧的手微微松了一点。
淳于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挤着声音咆哮:“你以为我真不心痛吗?!那毕竟也是我亲生的孩子!是你给我生的孩子!——我最爱的人给我生的!我曾经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吼完他艰难喘了气,依旧放任对方索命,浓眉大眼里都是真情流露:“我喜欢了你多久我自己都记不清了……知道你有孕的时候我……我有多激动你能明白吗?即便我知道自己不过是做了回解药……但我爱的人有了我的孩子,我很憧憬……我以为我们终于有成家的机会了…”
“可惜你身上除了媚药还有剧毒……是我一时心软没舍得逼你打了!是该怪我……”
“你放心,我给他用了最好的药,他没有任何痛苦,只是永远睡过去了而已,比他活着的时候都舒适……”
真相大白。
可似乎谁都有自己的道理,谁都不曾错的彻底……
雁北行满心颓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怪谁、不知道该恨谁……
不过也因此他终究还是没舍得下死手。
重新呼吸到氧气的人咳呛了几声,脱力地靠倒在车门上,并没有一丝一毫劫后余生的喜悦。
雁北行直直地盯着他,眼神空洞:“可他怎么说也是你的孩子……活生生的孩子……还活着的……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淳于也很痛苦。
就雁北行那时候的神志状况来说,再放任其对孩子倾注感情下去,最终只会连自己的命都搭上。
他只能狠心做决定,好歹能留住一个……
两头都是至亲至爱,他其实知道这一剂药下去,自己无论如何,都注定再讨不到好:“所以你想怎么样我都不会怨你……一辈子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我这辈子只会守着你们……我的家人永远都只有你们……”
雁北行没有再说话,逃避似的躲进了车厢,放任自己为这理不清的一切嚎啕大哭,哭到差点昏过去,才一脸麻木地停了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淳于消沉地听了一阵,终是没忍心下车去看了那个小婴儿。
跟着的十来个近卫多数是知情的,这会儿看着两人顶着爷和正君是脸吵成这样感到分外别扭——爷哪里会有跟正君红脸的时候?
加之听到的内容又特殊私密,护卫们一时都不敢多话,见淳于独自一人往难民堆里跑,赶紧自发跟了一半过去。
生存面前根本没有道德可言,更何况淳于如今还顶着一个俊俏的哥儿形象,不过落单了几息,就立刻遭到了围堵。
他情绪不对,甚至有点求生欲不足,有人明抢他身上的值钱东西胡乱打到他,他也是只是随手拦一拦。
唯独十分小心地护着随身带的药材,其余基本是不管不顾,一门心思往那个小婴儿身边去。
几个护卫赶紧跟上,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五个普通人对上源源不断挤进圈子的人也束手无策,只能往回求救。
守着马车的护卫赶紧报告:“爷!雁首领?淳于大夫出事了!他想给人治病,结果抢劫的把他胳膊给打伤了……”
雁北行正恍恍惚惚地沉浸在回忆里,被喊醒的瞬间无比心烦意乱,故而话说得很不客气:“他想去找死那就随他去!”
护卫很为难,只能硬着头皮道:“可那边的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闻言雁北行一骨碌起身,拿布巾把“爷的脸”一遮,直接从马车窗户窜了出去。
很快护卫被他一个个尽数给拎回了车边。
这期间他所表现的过于强